三联美食TB@在春天里吃鲜花野菜( 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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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雀花鸡蛋
核桃花实为核桃花柱，看起来样貌更像树根。把核桃花做药材的居多，食用者少见。核桃花可与农家腊肉同炒。但吃核桃花不易，摘下花来要泡水三天——这是卖核桃花的摊主反复强调的。我不知其缘由，但听摊主话总是好的，免得浪费了食材。核桃花炒得好吃与否，其实与腊肉密不可分。腊肉切片，以热油反复煎炸，至熟，下核桃花柱翻炒入味。核桃花硬，形似树根，吃起来也像树根，配上腊肉一起吃也有些难以言说的滋味。若腊肉好吃，核桃花也不错，若腊肉味道不佳，核桃花食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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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核桃花炒腊肉
云南有春吃花、夏吃菌的习惯。说“山珍海味”中“山珍”为此，但在家乡，人说花菜菌都是“山茅野菜”不足外人道。今年春天春菜上市，价格直涨，有些赶上了猪价。价格上涨依然市场坚挺，供不应求。我理解在这个艰难漫长的冬天刚刚过去，春天到来时一切显得弥足珍贵。过去人们请客吃饭要去海鲜酒楼，吃大虾大蟹，而今餐桌上虾蟹足以，反而想念起山茅野菜。倒不是想念野花野草的味道，而是怀念在过去时代中难忘怀的时光。
疫情之下，我在老家待的日子很长。小乡村的植物味道和人情味道深深影响着我，邻居家里种的菜时不时往家里送，说是再不吃全烂地里了！还有村里有人盖房子的，家家出人帮忙，问却没有工钱：你帮别人才有人帮你。我是很多年没有听到这样朴素的道理了，也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才有机会观察到春天的到来是动态而清晰的——虫鸣鸟叫，枯树逢春，一切自始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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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菜摊
前些日子，听说能复工，小山村里年轻人就走了，早早打工去。走时会带点韭菜花和干酸菜，干完活吃这些最能下饭。留下的老人守着旧旧的传统，把日子过得宁静，从他们口中，我听来各种野菜野花的做法，甚至还有树皮能够做某样菜。其中听到最多一句话是：那时候没有吃的，我们就去……或是在某座不知名的山、或是在某条不知名的河寻找到了食物，赖以在乱世里生存。如今吃野菜是老年人已经没有了，他们常说年轻时吃太多，现在看见就头疼。吃野菜的中年人却很多，他们边吃边说，有是有这么个味，但是没有小时候好吃了。这是谎话，四十年前菜里没油，几片猪油渣煮白菜都是难得的佳肴，过年拿着肉票换了肉才算过年，供销社换来了糖果舍不得吃最后化成了水。
如今有油有酒有肉，还能淘来难得的山野，比从前是要好吃的。丢锅里一煮就吃的野菜换着花样做，比家常菜费工费时，过去的怎么相比。嘴上说着不好吃，筷子却动着停不下来，吃着吃着，其中一位被辣椒呛了眼睛，通红得像要落了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