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看红楼」循环场中的必然结局,在循环场中苦苦挣扎的贾雨村四( 二 )
刚处理完外面这件事 , 贾琏没来得及休息 , 林子孝来了 , 带来了贾雨村黜降的消息 。 接着 , 林子孝谈到他此次来的目的:因又说起家道艰难 , 便趁势又说:"人口太重了 。 不如拣个空日回明老太太老爷 , 把这些出过力的老家人用不着的 , 开恩放几家出去 。 一则他们各有营运 , 二则家里一年也省些口粮月钱 。 再者里头的姑娘也太多 。 俗语说 , '一时比不得一时' , 如今说不得先时的例了 , 少不得大家委屈些 , 该使八个的使六个 , 该使四个的便使两个 。 若各房算起来 , 一年也可以省得许多月米月钱 。 况且里头的女孩子们一半都太大了 , 也该配人的配人 。 成了房 , 岂不又孳生出人来 。 "
林子孝不得不公开提出裁人 , 并减少姑娘的丫鬟 , 就是降低贾府主人的待遇 , 以减少开支 , 可想而知 , 贾府的经济危机已经很严重了 。 这些迹象表明 , 此时的贾府已是内外交困 , 而贾府中'安富尊荣者尽多 , 运筹谋画者无一' , 明眼人早看出 , 贾府正在迅速走向衰败 , 很快就要'树倒猢狲散' 。 这当中 , 元春的失宠 , 确实对贾府是重大的打击 , 可这 , 只是加速贾府的败亡而已 。 贾府的败亡的原因 , 冷子兴说的很明白:如今生齿日繁 , 事务日盛 , 主仆上下 , 安富尊荣者尽多 , 运筹谋画者无一;其日用排场费用 , 又不能将就省俭 , 如今外面的架子虽未甚倒 , 内囊却也尽上来了 。
内忧加上外患 , 贾府的土崩瓦解就近在眼前了 , 同样 , 曹雪芹把贾府的困境和贾雨村黜降的消息写在一起 。
贾雨村和贾王二府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 随着贾王二府的没落 , 他无可避免的'致使枷锁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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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雨村在官场的两次起落 , 不是他个人的不幸 , 而是清代专制制度下官场中无法脱离的魔咒 。 第一次起落 , 前文写了很多 , 不在赘述 。 第二次 , 似乎是贾雨村运气不好 , 他所攀附的贾王二府失势了 , 否则贾雨村说不定可以继续升官 。 可是 , 在清代独裁制度下 , 所谓'伴君如伴虎' , 特别是曹雪芹所在的康雍乾时代 , 能保持善终的宠臣没有几个 , 别说宠臣了 , 就连皇帝的兄弟儿子 , 稍有不慎就会招来杀身之祸 。 再加上官场上不光有互相勾结 , 还有各种势力的互相倾轧 , 因此要想有好运气难度不低 。
贾府败亡之后 , 贾宝玉最后'悬崖撒手' , 出家为僧 。 他可以和贾雨村一样进京赴考 , 再整基业 , 可他选择出家为僧 , 就是说已经看破红尘 。 是什么原因让他看破红尘 , 曹雪芹特地写贾雨村两次为官的经历 , 给出了答案 。 家族败亡后的贾宝玉和刚开始在葫芦庙的贾雨村一样 , 都是'父母祖宗根基已尽' , 贾雨村选择的是入世 , 并胸怀济世经邦的抱负 , 可现实给了他当头一棒 , 直接被踢出官场 。 他的热衷功名 , 让他屈从并积极去适应这个环境 , 沦为贾宝玉所鄙视的'国贼禄蠹' , 即便这样 , 最后依然没有逃脱循环场这个魔咒 。 曹雪芹通过描写贾雨村官场的经历 , 就是要表达内心的愤懑和无奈 , 可以看到 , 在当时的社会中 , 即使满腔抱负 , 也无处去施展 , 所以 , 他开卷就哀叹'无才可去补苍天' , 表面上是自嘲无才去补这个苍天 , 实际上表达了这样的社会坏境只会扼杀贾雨村这样有抱负有理想的人 , 而看破这一切的贾宝玉只有出家为僧这一条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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