镢头|青未了/立冬 https://p0.ssl.img.360kuhttps://p0.s

立冬
文图/ 王永港编辑/王永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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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七日，星期天，有风有雨，气温骤降，今日立冬，天始寒，地始冻。
——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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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在我的记忆里，在农村老家，冬天来的总是特别的早，来的总是特别的快。仅仅是一场雨，亦或者是一夜风。
树上的那些叶子，仿佛一夜间变黄，甚至枯萎，一片连着一片在风中飘扬，有一些经不起风地诱惑，风一吹便飘舞起来，打着旋，像一只只蝴蝶飞入草丛中，飘落到地面上！
“冬天了！”
奶奶小声嘟囔着。
单薄的身子在风中颤巍巍地抖动着。那一串串红的鲜艳、红的耀眼的辣椒，在屋檐下也随风飘摇了起来。
在有阳光的午后，院子里显得愈发的寂静。
奶奶把那几张泛黄的老照片从相框里取出来，拿到院子里小心翼翼地晾晒在太阳下。是的，冬天了，这些个儿女们小时候的照片也该晒晒太阳了，也该享受一下阳光了。奶奶嘴里不停地唠叨着什么。空洞的声音回响在寂静的院子里，惊起一群觅食的麻雀。墙角边那只老花猫，正蜷缩着身子，在阳光地照耀下，咕噜咕噜睡的正香。
咳，咳咳……奶奶不停地咳嗽着。
我知道，奶奶一直惧怕着冬天，因为奶奶有痨病。那些严寒的日子，在奶奶这里，显得愈加的严寒，愈加的漫长。在跟生命地抗争中，奶奶坚强地活着，就像风中那一片枯萎的黄叶，倔强地立在枝头，迎着风，傲着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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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立冬了。
地里的那些庄稼都收完了，田野仿佛一夜之间就瘦了下来。爷爷牵着那头老黄牛，手里拿着铁锨，肩上扛着镢头，慢悠悠地走在田间的小路上。我披着破旧的外套，脚上穿着裂了嘴的球鞋，胳膊上挎着一个小篮子，蹦蹦跳跳地跟在老黄牛后面。
每年的立冬前后，农闲季节，爷爷都会去地里开荒，因为爷爷一直热爱着土地，眷恋着土地。奶奶曾说过，爷爷对土地的爱，甚至胜过对子女的爱。那些地头地边，都被爷爷一铁锨一镢头有条不紊的开垦了出来。
嘿呦，嘿呦……
爷爷正高高地扬起镢头，破旧的羊毛衫在风中凌乱地飞舞着。镢头落在地上，发出咚，咚咚地声响。那头老黄牛在不远处的地边上，低头啃食着仅有的一点绿色偶尔抬头看一看天，看一看爷爷。
“爷爷，休息一下吧。”
我挎着篮子，捡拾着地里落下的一小片一小片地瓜干。对着爷爷喊，对着秋风喊，对着空旷的田野喊……
空旷的田野里，只有那几堆草垛立在风中，显得愈加的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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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十岁的那年冬天，母亲跟随着父亲去了遥远的远方打工，留下了孤单的我陪在爷爷奶奶身边。
在我幼小的心灵里，就像立冬后的天空一样开始变得冰冷。
我常常一个人爬上东边的山岗，看夕阳西下，看映满晚霞的西天袅袅升起的炊烟，还有晚霞映照下寂静的村庄，我的心忽然就柔和了起来。
我还是一个孩子，一个孤单的孩子，在冬日里，自己温暖着自己。
我常常一个人，从村子东头走到西头，又从村子北头游荡到南头。踢踢踏踏地脚步声，回响在寂静的村子上空，只有被夕阳拖得悠长悠长的影子，不离不弃的陪伴着我。
那些年，我是一个孤独的孩子，就像站立在风中那片孤独的黄叶
我跟奶奶一样，惧怕着冬天。我常常会把那一片一片的黄叶，小心翼翼地捡起来，夹到我的笔记本里面，我想让秋天，永远的留在我的心里，留在我的记忆里。
我会在有月亮的夜晚，默默地依在门框上，看那白晃晃的月光，静静地流淌在村子上空，又像碎银子般倾洒在我的头上，身上。我仿佛也变成了一粒月光，在寒风中跳跃了起来。
“冬天了！”
我大声喊着，对着遥远的远方！
我常常想，远方的爹娘，是否也在同样思念着幼小而又孤单的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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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立冬了。
起风了，带着寒意，一阵紧接着一阵。
这是初冬的风，没有了往日的温柔，我忽然嗅到空气里也带着丝丝寒冷。
奶奶把过冬的东西都准备妥当了，那些被褥，那些棉鞋，棉裤，还有棉袄，全部准备好了。爷爷早早就把柴火劈好，一层层整整齐齐码放在院子墙角处，炕早早就给奶奶烧好。整个村子忽然就安静了下来。我听得到谁家的公鸡在打架，谁家的狗狗在低吼，甚至听得到那些女人们在窃窃私语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