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平儿|平儿这样八面玲珑,为什么不惹人讨厌?看看她怎么训斥人就知道了】“八面玲珑”原指宽敞明亮,后用来形容人处事圆滑,不得罪任何人,就不免略带有贬义色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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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红楼梦》中谁算得上“八面玲珑”,凤姐、宝钗、平儿,都可名列前茅。但是,凤姐宝钗都不免受到读者褒贬,而平儿,却很少、几乎没有负面评价。为什么?让我们管中窥豹,从一个小片段上来进行分析。
探春新管事,各路人马都来“蓄险心”“欺幼主”,惹得探春大怒——一半也是借题发挥,借怒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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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探春正在洗脸,一个媳妇来回事。平儿不等探春开口,先批评这媳妇:
“你忙什么?你睁着眼看见姑娘洗脸,你不出去伺候着,先说话来。二奶奶跟前,你也这么没眼色来着?姑娘虽然恩宽,我去回了二奶奶,只说你们眼里都没姑娘,你们都吃了亏,可别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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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这话说得有没有水平?首先是斥退这媳妇,不允许她打扰探春洗脸,把探春捧到很高的地位,帮助探春立威。
其次,王熙凤管家,理论上所有媳妇婆子都是王熙凤的人。“二奶奶跟前,你也这么没眼色来着?”这是个反问句,暗示媳妇在王熙凤面前是“有眼色”的,无形中维护了凤姐的权威。所以接下来探春就不能指责“若有这道理,凤姐姐还不算厉害”、讽刺王熙凤驭下不严管理疏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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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样一来,平儿不就免把媳妇推到与探春做对的前台:在凤姐跟前“有眼色”,在探春跟前“没眼色”,这不是藐视幼主是什么?探春正为此生气,接下来就自然就会严厉处分这个“没眼色”的媳妇了。
平儿也料到了这一点,所以也铺好了退路:“姑娘虽然恩宽,我去回了二奶奶……你们都吃了亏,可别怨我”,要处分媳妇是王熙凤的事,探春可是“恩宽”的。这高帽子一戴,探春也不好追究这“没眼色”的媳妇,给自己打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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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回了二奶奶”也是个假设句,“假如我去回了二奶奶”的意思。表面上充满了威胁意味,但是既然当面说出来了,就不会真的“去回了二奶奶”让媳妇们吃亏了。媳妇也不是傻子,当然要领平儿这份情。
短短的几句话,既捧了探春,也维护了凤姐;既拘住探春不能发怒,又警告了媳妇不敢再轻忽;同时还给自己卖了好。这样一举多得,真可算是八面玲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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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重要的是,平儿这几句话,照顾各方面利益,却不是以牺牲任何人作为代价的。八面玲珑之余,还充满了善意,并且能把善意的覆盖面最大化。这就是同样圆滑,独有平儿不惹人反感的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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