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强国|体育强国 梦想激荡

当我画完《体育强国 梦想激荡》这幅油画,突然产生了马尔克斯当年写完《百年孤独》最后一个字时的感受:“陷入一种长期忙于做一件事,但突然做完之后的迷惑之中,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大半年时间里,我一直埋头于《体育强国 梦想激荡》的创作,在三百五十八个人物、十六个场景之间来回穿梭。创作期间,由于画幅太大,我还在上上下下时不慎踩空摔断了腿,打着石膏咬牙坚持“战斗”……作品完成了,一切戛然而止,让我真有点不知所措。遗憾的是,我没有马尔克斯那般幸运,能遇见“蓝色的猫”,灰色的麻雀倒是有,而且是成群落下,在窗外的树梢上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体育强国|体育强国 梦想激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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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第九届中国北京国际美术双年展创作《体育强国 梦想激荡》,我的压力还是很大的。主题创作的难度大,需要通盘考虑,融入各方面的元素,尤其是面对“体育强国”这样宏大的主题,要讲的故事、要诠释的精神十分繁复,究竟应该如何取舍,如何表现?油画不像影视作品,可以采用“蒙太奇”的视觉特效,它严格受到表现空间的约束,需要在“平面”上把故事讲好。所以正式动笔前,单是创作草图和色彩稿,我就画了数十张,而且每次画都会颠覆性地推翻之前的创意。至于创作主题的确立,也经历了颇多波折——从《红与黑》,到《冰与火》,再到《冰火双奥·畅想曲》,最后才确定为《体育强国 梦想激荡》。
无论是为第七届中国北京国际美术双年展创作《用愚公移山精神建设一带一路》,还是为第九届中国北京国际美术双年展创作《体育强国 梦想激荡》,我的创作构想都是在梦里完成的——当我们面对纸张、画布这个二维空间,会不自觉地戴上枷锁,被一些奇奇怪怪的观念束缚。于是我选择闭上眼睛,在梦里构筑三维、四维甚至五维的想象空间,以促成各种故事的穿越和交织。记得有人说过:“历史上伟大的作品很少描绘幸福,就算有,看了你未必会感受到那种幸福。”我并不同意这个观点,苦难会打动人,幸福同样会打动人。当我沉浸在《体育强国 梦想激荡》的创作中,翻阅大量历史资料,回顾中国体育事业艰辛的发展历程,无时无刻不被感动着,震撼着。这时,我想对马尔克斯说:“孤独并不完全都是冷色,在我这里,就有暖色的孤独和幸福的迷惑。”
《体育强国 梦想激荡》这幅油画,就着力呈现一种动与静的对比、冰与火的融合。贯穿画面的一束光,可以理解为体育的生命之光和历史的时间之轴,也可以具象地视作我国“乒乓外交”的一个缩影,它开启了新中国走向世界的崭新篇章。在这个时间轴的上方,重现了1937年延安“五一”运动会时,在窑洞前观看体育比赛的红军指战员以及革命圣地宝塔山,画面中心有毛主席的题词:“发展体育运动,增强人民体质。”旁边是正在奔跑和打篮球的红军运动员。在红色基因的烘托和鼓舞下,用穿越时空的表现手法,再现了为国争光的中国女排以及“中国飞人”苏炳添。在这个时间轴的下方,着力向世界讲述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双奥之城”——北京的故事,从左到右依次为中央电视台总部大楼、2008年北京第二十九届夏季奥林匹克运动会的运动员入场式、东京奥运会场馆以及中国运动员杨倩、侯志慧、赛艇女子四人双桨组合(崔晓桐、吕扬、张灵、陈云霞)夺金的瞬间。“鸟巢”作为标志性的奥运场馆,必须要着重聚焦——跳水和滑雪穿插飞舞的构图,有力诠释了“更快、更高、更强——更团结”的奥林匹克格言。冰雪蓝的“水晶鞋”是世界瞩目的明星场馆,首钢旧址的华丽变身也缔造了城市与冰雪相互成就的奇缘……
说回《体育强国 梦想激荡》的“开篇”——“乒乓外交”。五十一年前,虽然中、美两国的运动员素不相识,从语言到文化甚至连着装都天差地别,却出于对乒乓球运动的共同热爱,对体育精神的共同尊重,热情地向对方伸出手,传递出友好的信号。五十一年后的今天,虽然中、美两国发生了许多变化,两国关系也正面临着新问题和新挑战,但人民交流的意愿依旧强烈,合作的热情依旧高涨。不过要想真正实现体育强国,“发球权”必须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有观察仔细的朋友问我:“为什么外方运动员要穿白色运动服,这有什么寓意?”
朋友的发现,引起我的思考:一幅作品能让不同的观者从不同的角度产生不同的兴趣,这凸显了作品本身的生命力,也正是我所追求的目标,和对待历史、对待创作的初衷。《体育强国 梦想激荡》里的两位运动员,从情绪到着装再到动作,甚至是发球权,都体现着我深层次的思考。外方运动员身着白色运动服,是因为西方人普遍喜欢白色,因为白色对他们来说意味着纯洁、神圣和不容妥协,而红色是我们中国人最喜欢的颜色,它象征中国,甚至是我们的文化图腾和精神皈依,被称为“中国红”。不同的颜色偏好背后,是不同的历史、文化背景造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