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青未了：窦宪君：大杂院里的除夕夜

散文：大杂院里的除夕夜
来自2021-10-16 23:48·豆荚儿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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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杂院里的除夕夜除夕晚上，哥哥给小妹做灯笼。
哥哥之前准备了同样大小的四块玻璃，现在正用胶水往一块粘。底座也锯好了，四四方方的一块木板，中间打个洞，四角各钻一个眼儿。哥哥做这些时，小妹早已经穿上新衣服，蹲在哥哥身边眼巴巴地等着。她还会催，哥呀，快黑天了，你快点。
哥哥说，快了，一会儿插上蜡（蜡烛）就好了。哥哥随后出去，进来时拿着一根木棍。哥哥说，这把儿得结实，要不经不住。
灯笼的绳子系好了，四根线从底座穿出来，在顶部打个结。长出来一截，拴在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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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问小妹，现在就出去吗。小妹说，天都黑了，三丫都等我哪。哥呀，三丫的灯笼是罐头瓶子做的。哥哥说，她的没有咱的大。哥哥说着话，替小妹点着了蜡烛，小妹乐颠颠地拎着灯笼出去了。
哥哥做些的时候，我和妈妈包饺子。饺子馅是酸菜肉的，泛着油光。妈妈说，看面使馅，别太大，剩啥都不好。母亲迷信，除夕夜的饺子，面和馅正好是最好的了，不然下一年的日子，要么缺吃，要么少穿。
说话间，门响，大伟来了。大伟二话不说，挽起袖子，下手开始擀皮。大伟的皮擀得地道，中间稍厚，这样挤出来的饺子肚皮不破。
我问，你家包完了吗。大伟说，包完了，就剩炒瓜子了，二伟炒呢。
我说，二伟性子好，每次我都炒不出她炒的香味儿。
妈妈问大伟，你妈是不是累坏了。大伟说，嗯，我妈躺着哪，只等下饺子时叫她。
妈妈说，你不是也会下饺子吗。大伟说，我妈不让，怕我下坏了。
妈妈说，可不，一年到头的这顿饺子可了不得。
饺子包完了，面和馅正好。大伟说，我家剩了一块面。我说，明年你们家都有衣服穿。大伟说，我妈也这么说。大伟要走。我说，炒完瓜子找你去。大伟应了一声便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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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收拾了面板，饺子放到桌子上碰不到的地方。妈妈叫我出去看看平在哪玩儿。
我出去。院子里一帮孩子，个个手里拎一盏小灯笼，只有平的灯笼比大家的大。别人的灯笼都是爸爸做的，只有我们家的灯笼是哥哥做的。
我回头告诉妈妈平在院子里玩呢。妈妈说知道了。我进厨房点火，锅烧到五成热时，火苗渐弱，慢慢变成吐着蓝焰的炭火，这样便可以放瓜子了。二伟一次能炒五斤，我也放了五斤的量，我就不信年年炒不过二伟。我坐在灶火旁边，一直不停地翻动锅里的瓜子，翻得胳膊发酸。觉得灶里的火变弱了，便再加一两根干柴。
这期间，妈妈来过，嘱咐不要火大了，因为我的不小心，炒糊过。瓜子是过年的一部分，糊了会影响过年的心情。一年到头，只有过年才有瓜子吃，一旦瓜子出了问题，似乎年都过不好。翻炒的过程中，我得抓上几粒跑去让妈妈尝，又赶紧跑回来。跟着便收到母亲的指令，要么好了，要再炒一会儿。弄得我好紧张，头上的汗一直没有停过。
瓜子终于出锅，听不见瓜子吵架的声音了，这就是炒熟的信号。滚烫的瓜子出锅，放到簸箕里晾着。没闻到焦糊味儿，感觉大功告成。和里屋的妈妈喊一声去大伟家了。妈妈知应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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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的时候，平进来。平冻得鼻涕邋遢，见我出去，要跟着。妈妈在里屋喊平，平跟着进屋了。我家的门距大伟家的门也就几步远。大伟全家都在，都在炕上磕瓜子。大伟让出个地方给我坐，捧一捧瓜子放到我跟前。我抓起便吃，很香，二伟厉害，一年年炒瓜子都是一如既往的香。
大伟妈妈问我爸爸今年过年咋又没回来。我说我爸爸信里说了，不折腾了，来年再回。大伟妈妈说，瞅瞅，过年就你妈领着你们三个过，人怪少的。我说，还行，习惯了。
大伟家五个孩子，加上爸妈，快比我家多一倍了。但是，除了除夕夜吃饺子时饭桌不够热闹，其他时间都还好。像这样，干完活找大伟，大伟妈忙过了也会找我妈妈说话。年年的除夕夜，大人串门子，我小孩子找小孩子，大人孩子都热闹。
大伟妈妈开始煮饺子，我回家。妈妈也烧火了，锅里放好了水。妈妈叫哥哥预备了特别干的柴禾，饺子下锅，火候最重要。年年给妈妈下饺子打下手的都是哥哥。哥哥腿脚快，去外面拿东西不怕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