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花瓷|“艺术家”方文山讲述“歌词脱离音乐以后的样子”|对话( 二 )


青花瓷|“艺术家”方文山讲述“歌词脱离音乐以后的样子”|对话
文章插图
“庞克猫史汀”系列作品现场图。索卡艺术北京空间供图
对话:“不管什么身份,我做的事都是推广传统文化”
新京报:如果你的创作生涯有阶段,你会怎么去区分?
方文山:我觉得第一阶段,应该是周杰伦的第二张专辑《范特西》。那张专辑我们当年入围金曲奖的时候,《威廉古堡》《爱在西元前年》《上海1943》入围了三首,这可能是史无前例的,因为最佳作词奖仅六个名额,我一人就占了一半,所以我觉得,那真的是一个美好的年代。
第二阶段是《青花瓷》,毕竟中间又隔了几张专辑,写《青花瓷》的时候,歌名经过了很多次的筛选,里面发生了很多有趣的故事,那时候也没有“古风歌”的概念。到了第三阶段《烟花易冷》出来的时候,“古风歌”已经开始盛行,随着B站的传播,时空背景变得很多元化,每个阶段的社会状况与传播条件都不一样。
新京报:早年你写过很多不同类型的作品,但现在更为大家熟悉的往往都是“中国风”作品。
方文山:我觉得这也不是坏事,现在讯息这么庞杂、多元,人家还可以因为一种创作风格去记住你,应该感到高兴才对。至于现代人会忽略掉一些像《印地安老斑鸠》《威廉古堡》等作品,我觉得无所谓。你只要让人家记住你的某一种创作风格,先记住你这个人,我觉得在创作上就是有意义的。创作欲来自发表欲,想要发表就是想跟这个世界对话。
新京报:《娘子》当年已经有了“中国风”的雏形,直到《东风破》才让这种创作风格广泛被人认知,当时你对于“中国风”的迅速走红有没有自己的一个预期?
方文山:创作很难讲,特别在那个年代,信息量其实没有像现在这么多,好像微信都没有,更别提抖音、快手,好像只有微博。在时空背景上谁都不知道怎样去操作,一首歌曲都是很自然而然地在流通,谁都没有预想它在市场上的结果如何。
青花瓷|“艺术家”方文山讲述“歌词脱离音乐以后的样子”|对话
文章插图
方文山。新京报采访人员郑新洽 摄
新京报:从最初的词作人,你也当过编剧、导演,如今又涉足当代艺术成为艺术家,这些身份的转变对你个人有什么影响?
方文山:任何一种创作都是我跟这个世界在对话与交流,不管我是编剧、导演、歌词作者、还是当代艺术家,这些身份的共同性都是我借由一个创作形态的媒介,表达观念与想法。不同的地方在于音乐是情绪的催化剂,你可以直接感动、开心、悲伤,情绪地渲染比较客观,当代艺术则给人的感受更为主观,有些人看到某件作品会与心灵产生沟通,而有些人看完,内心不会对此泛起涟漪。
你可以理解我做的事情看上去很多元,但是它围绕着一个核心就是传统文化,我不管是写歌词,做汉服推广,做当代艺术创作,这些都跟传统文化有关。就像歌词与旋律结合而成为一首完整的词曲作品,那如果文字脱离了音乐,它将以何种面目与语言存在?也或者,歌词文字有无单独存在的必要?或单独存在时有无生命力?如果有,那它们该是选用何种材质与装置结构的视觉语汇进行呈现?我对这种转变很感兴趣,大家可能看到我尝试的事情很多,但其中的核心价值多数状况下都跟传统文化有关。
新京报:在你的影响下,现在的很多年轻人对“中国风”的创作非常感兴趣,甚至带动了“国潮”的盛行,你有没有关注过这些创作者?
方文山:很多人喜欢诗词、古风,对音乐创作感兴趣,这是一件很好的事,毕竟创作也是一种学习。如今自媒体时代,让很多年轻人的创作有了发表的机会。他们自发性地进行创作,不仅寻找到了认同感,很多作品引起的评价都是正面的,他们会主动地去学古琴,书法,写古风歌,目前发展方向是很好的。
新京报:我们也关注到近两年,你也在通过办班的形式教年轻人写歌词,你觉得现在的创作环境跟你刚开始从业的时代有哪些不同?
方文山:差距很大,但各有利弊。我们那个时候讯息量少且封闭,因此竞争也小。如今的时代词曲需求量很大,不仅有很多词曲比赛,也有词曲的函授学校,还有一些可以发表词曲的版权公司,现在的年轻人,机会越多竞争也就越激烈。
新京报:“周董”这么久没有出新专辑,你如何看待现在“催歌”的现象?
方文山:无可厚非,因为谁都想听到新的东西。内心总会有种期待,这些都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