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吉狄马加:诗人不能只待在象牙之塔,游离于现实之外

近日,“诗歌的荣耀——吉狄马加《火焰上的辩词:吉狄马加诗文集》新书首发暨分享会”在北京举行。诗人芒克、西川、欧阳江河,评论家唐晓渡、郭文景、张清华、邱华栋、敬文东,作家李洱,翻译家高兴、董强、刘文飞等嘉宾做客北京SKP RENDEZ-VOUS,与吉狄马加一起畅谈与诗歌有关的话题。
诗人|吉狄马加:诗人不能只待在象牙之塔,游离于现实之外】作为中国当代最具有代表性的民族诗人,近年来吉狄马加先后获得诸多国际荣誉,他的诗作已经被翻译成近40种文字,在几十个国家出版了100余种版本的翻译诗文集。《火焰上的辩词:吉狄马加诗文集》是吉狄马加的主要诗歌作品合集,全书分为两部分。第一辑是诗歌,精选了近200首诗人创作于各个时期的优秀诗歌作品,多以故乡彝族的人、物、风俗等为主题;第二辑是诗人在国际诗歌活动中的文学演讲与随笔精华。
诗人|吉狄马加:诗人不能只待在象牙之塔,游离于现实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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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上的辩词:吉狄马加诗文集》,吉狄马加 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21年11月版。
吉狄马加对聂鲁达的漫游传统有一个推进
在欧阳江河看来,吉狄马加最重要的是他的长诗文本。长诗写作,有一个主体性问题:谁在写作?欧阳江河认为,吉狄马加的长诗属于聂鲁达长诗体系,聂鲁达是南美大地上漫游的游吟者诗人,他的写作主体是大地漫游意义上的“自我”,吉狄马加也是这个“自我”,但是跟聂鲁达的“自我”又很不一样,吉狄马加对漫游传统有所发展。在这里,欧阳江河以吉狄马加的长诗《雪豹》为例。欧阳江河认为,《雪豹》中引入了世界性文化话题——生态问题,具有总体性质的形而上介入,人类总的危机感,生态破坏,机器文明对自然的破坏等后现代性的当代话题。而在聂鲁达那个时代,前期现代性展现的更多是推动的、进步的力量,“《雪豹》这样的长诗,对人类生态改变的话题,在吉狄马加的这首诗里有淋漓尽致、高瞻远瞩的触及。他对聂鲁达的漫游传统有一个推进,将早期现代性推进到当代性。”
那么,如何看待吉狄马加长诗所呈现的漫游传统、赞美传统呢?在欧阳江河看来,这可能和吉狄马加诗歌文本的主体性有关。聂鲁达长诗的“自我”,主体性是肉身性的,他本人在拉美大地上漫游,其写作主体具有自传意义,把“自我”的肉身性、日常性都写到主体性和人民的接触、和世界的关系里面去了,但吉狄马加不同。欧阳江河认为,吉狄马加有一个代言人的身份,他是文明的诗人,代言彝族这个种族,但与此同时,吉狄马加的求学和工作经历,又让这种双重的、多层叠的主体性非常有意思,这个主体性是独特的、特别珍贵的,这种多层叠,不仅包括写者,也包括读者、翻译者、评论家,由此建构的当代性里包含了很多,包括某些不可控的、偶然的成分。
诗人|吉狄马加:诗人不能只待在象牙之塔,游离于现实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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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15日,吉狄马加(前右一)等人在“诗歌的荣耀——吉狄马加《火焰上的辩词:吉狄马加诗文集》新书首发暨分享会”现场。
郭文景的重要身份是作曲家,他也几乎没有参加过诗歌圈活动,但他希望表达自己对诗歌的敬意,因为在他的音乐创作中,当代文学和诗歌对他非常重要。在中央音乐学院作曲系从教三十多年,郭文景发现了一个值得注意的现象:当学生选用中国古代诗词来作曲时,其音乐呈现出来的面貌比较单一,而用现代诗歌作曲时,音乐就会呈现出非常多样化的面貌,学生自己的个性也显现出来了。在郭文景看来,这正是新诗的意义和价值之一。
郭文景曾为海子生前最后的一首诗谱曲,就是《春天,十个海子》,这部作品他希望用最极致的美去写死亡,在光明的春光中感受黑暗,为了完成这部作品,他突破了以前音乐的语言。郭文景第一次跟吉狄马加合作,是将他的长诗《圣殿般的雪山》写成交响合唱,写的是雪山昆仑山高原。接下来,他还要将吉狄马加的《大河》写成音乐。郭文景坦言,自己喜欢吉狄马加诗歌中的历史感、精神高度和宏大的规模。郭文景出生于重庆,上世纪六十年代上小学时,他虽然没有读过任何关于大小凉山的文字,却从大人那里听到了很多关于大小凉山的谈论,“他们的谈论给我留下的印象是,那是一个极为遥远的地方、极为神秘的地方,甚至还是一个比较恐怖的地方,充满了神秘感。”
刘文飞:马加把诗歌的温暖给了我们
作为吉狄马加的读者,吉狄马加的几句诗歌,正是李洱进入他诗歌的途径,“一句诗是:每个人的出生都是相同的,但死亡的方式各不相同。还有一句是:有人失落过身份,而我没有,我的名字叫吉狄马加,我曾这样背诵过族谱,吉狄、吉姆、吉日、阿伙,瓦史、各各、木体、牛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