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法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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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早以前,传说有一种叫“年”的怪兽,每到除夕晚上就会出来吃人。于是人就在门上挂上肉让他吃,然后关紧门。到了大年初一,人们就会开门作辑,互问平安,后来就演变成了拜年。
我看过拜年的文章很多,但每个地方的习俗不同,每个人的经历不同,表达的情感也炯异。
回想五十几年前,我们村里的拜年风俗给我留下了深深地印记。
初一早晨,清冷的空气里弥漫着炒菜,炸肉蛋(炸鸡块),饺子等菜肴的混和香味,还有淡淡的爆仗的火药香。初夕与初一,虽然隔了一天,但初一的早上,大家都象换了个人一样。人人穿着一新,个个脸上洋溢着幸福和快乐。无论男女老少都荣光焕发,心花怒放,彬彬有礼,见面的第一句话就是:过年好!
在我的老家,大家吃了饺子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晚辈结伴给长辈们磕(ka)头拜年。在五六岁的时候是跟着两个姐姐她们去拜年,跟头咕噜地只是为了挣那几块糖,她们称呼啥也跟着叫啥,由于家族大也分不清远近宗亲。到了八九岁,拜年就有仪式感了。我族人多,住的也散漫,不象姓赵的人家大都住赵家胡同,姓吴的大多住吴家胡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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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人们初一天不亮就村南村北的都往村中间集结,我辈还有下一辈三十多人由几个大哥哥带队,组成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有说有笑的,有打有闹的。先从村北头开始给长辈拜年。住村北头的是三大爷,他在博山干过琉璃行,他懂得很多民风民俗。走在前面的哥哥们推开他家的大门时,他已经站在天井的北面,一手拿着盘子,里面有各种各样的糖果,一手拿着烟,笑哈哈地答应着晚辈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拜年声。“三大爷过年好!”“三爷爷过年好!”“你们都过年好!”只见前面的哥哥们拉开架势双腿跪地,前额触地,只见旁边的一个哥哥用力摁了另一个哥哥的后脑勺一下,发出了“呯”的一声,实实地给三大爷磕了个“响头”,后面的我们也效仿哥哥们边笑着边趴下身子跪下磕头。三大爷弓身拉着前面的人说,“心领了,起来吧”。边说边开始给哥哥们拿烟,哥哥们也不客气点上烟,开始帮着三大爷给我们这些小的们分糖果,一人一块,碌碡网糖,圆的,一圈圈的杠杠,象网;薄荷糖,白色的,吃到嘴里麻嘟噜苏的;桔子糖,像是桔籽,黄色的;还有软糖,粘牙;我们最喜欢的是碌碡网糖,结实,含化时间长。烟糖分完了之后,大伙拍拍裤上的灰土,跑出三大爷家。
整个村子都沉浸在过年的气氛中,在胡同里常常看到其他姓氏的人,一帮帮的女孩子穿着新做的红袄绿裤,扎着羊角小辫跑跑跳跳地,躲避着男孩子们甩向她们点燃的,还未炸响的爆仗,生怕炸坏了身上的新衣裳。每条胡同都人来人往,这是我们小山村的胡同里人最多的时候。
大家相互寒喧,互相拜年,家长里短,乡情浓浓。就这样一家一户的给长辈们拜年。到了村东四叔的家里,四叔也早在天井北堂的台阶上等着,一手拿着烟,一手插在口袋里,他是木匠,手艺不错,邻村百舍的人都请他干木匠活。他有个习惯,常年累月的只要见到他,就会看到他的左耳边夹着半枝铅笔,不知道他是习惯了干活划线忘了拿下来,还是故意显摆他是木匠,反正常年这样。他给年龄大的分烟,年龄小的分钱,一分,贰分的,一人一个小钢崩,给个贰分的就很高兴,因为三分钱就买一支铅笔。再往村西就是五爷爷家了,他儿女双全,五奶早年去世了,他独住一院,晚辈们给他拜年,也不出来迎接,他住西屋,等推开屋门时,见他点着油灯,支一矮桌,桌上一碗“肉蛋”(把自家养的笨鸡杀了,连骨带肉的剁成玉米粒大的块,用爬豆粉当糊,掺杂在一起,上油锅炸了,似圆形,比麻雀蛋大一点,就叫肉蛋,其实鸡骨占一大部分,是我们这一带过年的主菜),一盘炒芹菜,一把锡壶,一个八钱盅,一个发黑的箢子摆在矮桌的边上,里面有柿饼,柿皮,花生软枣等果品。他爱喝酒,只听着他在昏暗的灯光下把个酒盅抽得“嗤嗤”响。前面的人趴下磕头,由于屋小,后面的也趴不开了,只好象征性的弯下腰,五爷爷颤颤巍巍的把手伸进箢子里拿出一把软枣说:“来,来,吃软枣。”我们就一窝蜂地跑出来了,看来软枣柿子这些士特产自家的树上都有,孩子们都不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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