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联大|人生漫步:一家三代南开情深

图文 | 刘梅生
人生漫步:一家三代南开情深
西南联大|人生漫步:一家三代南开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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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上世纪六十年代初出生在山东青州潘村,这是一个三面环山、三面临水、风景优美的小山村(在《美丽的小山村》中已详细描述),同时又是一个自然资源匮乏、贫穷、落后的小山村。
自己自幼好学,喜读诗书,但受生活年代和家庭条件所限,那时能看到的书籍有限,诗词歌赋接触也不多。小学初中阶段,酷爱读书,每学期新语文课本发下来,总要第一时间从头到尾先读一遍。正因为能读到的书少,所以对找到的书,非一口气读完不可。有一次,自己躲在二姑家南屋里看书,父母找不到我,急得四处打听,发动全家人找我,却遍寻不见踪迹,直到我看完书出来,大家才松了一口气,这也成了多年来家人经常述说的一个笑谈。
上世纪七十年代初,村里建了个图书室,定期从县图书馆借一批书来供大家阅读,由当时在邮电局设在村里总机工作的大姐代管。我便近水楼台先得月,每每抢先挑选自己喜欢的书来看。虽然没有看到多少名著,却也极大地提高了自己的阅读水平。
到高中分文、理科时,虽然自己语文、历史、地理等文科类成绩也不错,奈何数理化成绩俱佳,没有任何犹豫和悬念地被分入理科班。那时“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也不怕”的理念深入人心,数理化成绩好的一般都分到理科班,很少考虑个人的爱好和事业发展。当然,那时自己对人生事业发展也没有清楚的思考,同时对数理化也很感兴趣。
高考时,自己有幸取得了全县理科总分第一名的好成绩,在山东省当年高考理科考生中总分排名大约在一百至一百五十名之间,于是鼓足勇气第一志愿报了北京大学数学系。也许是因为自己的数学成绩不够突出,也许是冥冥中已有安排,自己终于与北京大学擦肩而过,留下终生遗憾。然而,却幸运地被南开大学数学系入取,成就了我们一家三代(我二姥爷刘兆吉、舅舅刘重来都是南开大学毕业)南开的佳话,也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
当年报高考志愿的时候,并没有考虑这一因素,只是根据高考成绩,参考老师的意见和建议填报志愿,父母基本没有参与。第一志愿北京大学是自己的梦想,按照高考成绩有希望被录取,当然没有任何犹豫,不管是否能实现都必须试一试的。第二志愿选南开大学,一是考虑报考学校的层级梯度,二是不知为何对南开大学感到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第三志愿则选了山东大学,是离家最近的好大学。其他志愿已记不清了,以自己的高考成绩当时也没有考虑被其它志愿录取的可能。
我被南开大学录取,父母都以此为骄傲。父亲送我到南开大学报道时,与其他同学家长交谈中说起了我们一家三代南开的故事,那种自豪感溢于言表。我也是那时候才知道我们家与南开大学的渊源,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南开大学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以前父母也没有系统地给我们讲二姥爷和舅舅的故事,印象中只知道二姥爷是西南联大的,写过一本《西南采风录》,在重庆西南师范大学工作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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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看了一些关于刘兆吉先生的资料,才了解到更多关于二姥爷的故事。
老姥爷刘继孟早年因生活困苦,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被应招赴欧洲当华工,在前线挖战壕、筑路、背炮弹等等,回乡后思想开明,非常重视子女教育。二姥爷1913年4月4日生于山东青州潘村,1926年考入山东省立第十中学读书,1930年考入山东省立第一师范学校读书,1933年师范毕业后,在山东任教两年。1935年考入南开大学哲学教育系读书。1937年七七事变爆发,南开大学被日军轰炸,师生四散。在得知南开大学在长沙与北大、清华合并为长沙临时大学后,前往汇合。
随着南京沦陷,战火再次逼近,1938年1月,长沙临时大学决定西迁昆明,成立西南联大。二姥爷参加了学校组织的“湘黔滇步行团”,由长沙徒步走到昆明。在路上,他受到老师受闻一多先生“好的诗歌来自民间”的启发,沿途利用各种机会采集流行在民间的歌谣,68天中共记录各类歌谣2000多首,后从其中精选了771首编成《西南采风录》。书中写了西南采风的经过,对西南采风的缘起和过程都有较为具体的介绍说明;介绍了歌谣区域的方音与国音之比较,从语音上指出民歌中表现的各地方音声母、韵母与国语(20、30年代制定的汉语标准音)读音的某些不同,以便于读者更好地欣赏和理解民歌的内容和韵律。该书由朱自清先生、闻一多先生、黄钰生先生分别作序,1946年由商务印书馆出版。《西南采风录》获得广泛赞誉,闻一多先生盛赞曰:“以一个人的力量来做采风工作,可以说是前无古人。”黄钰生先生认为:“是一宗有用的文献。语言学者,可以研究方言;社会学者,可以研究文化;文学家可以研究民歌的格局和情调……”。西南联大师生竞相传阅,被誉为“现代诗三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