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席了我的诞生我，出席了我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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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皮扎尼克译/汪天艾他说，今夜，从日暮西方，雪松木床上黑色殓布裹住我。为我斟一杯调进苦楚的蓝葡萄酒。——《伊戈尔远征歌》《伊戈尔远征歌》是用古斯拉夫语写成的史诗，俄罗斯古代文学伟大作品，中世纪英雄史诗的代表作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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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晚我听死亡的呼唤，整晚我在河边听死亡的歌声，整晚我听死亡的声音呼唤我。多少汇集的梦，多少着魔，多少沉浸在附身我的小女孩，她死于废墟与丁香的花园。死亡在河边呼唤我。悲痛地撕裂心脏我听最纯粹喜悦的女人唱歌。确实我已从爱的地方醒来因为听见她的歌的时候我说：这是爱的地方。确实我已从爱的地方醒来因为我服丧地微笑着听见她的歌，我对自己说：这是爱的地方（但是颤抖但是闪着磷火）。旧玩偶机械的舞蹈和继承不幸的女人和飞速旋转的水，请你，别怕说出口：水飞速转着即逝的圆圈，同时岸边停止的胳膊停止的姿势停在对拥抱的一声呼唤，停在最纯粹的怀恋，停在河上，停在迷雾中，停在渗过雾气的最脆弱的太阳里。更多从里面：无名物体出生又粉碎的地方，静默重如金制栏杆，时间是削尖的风穿过裂缝，是它唯一的声明。我说的是造出诗歌身体的地方：像一整篮幼女的尸体。死亡端坐那里，穿着非常古旧的礼服裙，在幽冥的河边弹拨竖琴，红衣的死亡，美丽的、阴晦的、幽灵般的女人，整晚拨动竖琴催我入梦。河底有什么？风景中央有一幅画，画里一位美丽的贵妇弹着诗琴在河边唱歌，这风景背后造起又拆散了什么风景？后面，几步之外，我看见由灰烬簇起的场景，我在里面代表我的出生。出生，这个幽冥的动作，引起我的宽悯。情绪腐蚀我身体真实的边缘，于是很快我变成闪着磷火的身影：一只反光的丁香色眼睛的虹；一个半银白色纸做的闪着光的女孩在一只蓝色的葡萄酒杯里半窒息。没有光也没有向导我走在变形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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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地下的世界，里面是形态尚未完成的生灵，一个用来孕育的地方，一个培育胳膊、躯干和脸的苗圃，玩偶的手悬挂着像叶子在凛冽锋利的树上拍动，被风吹得轰响，无头的躯干穿着如此欢快的色彩围着一口棺材跳起儿童圆圈舞，棺材里装满疯子的头颅它们狼一般嗥叫，而我的头，突然，像是想要在此刻离开我的子宫仿佛那些诗歌的身体用力挣扎着闯入现实，诞生现实，我的喉管里有个人，某个曾经在孤独中孕育着的人，而我，尚未完成的我，灼烧着就要出生，我打开自己，我被打开，那个人将要来临，我将要来临。那个诗歌的身体，那个继承人，没被幽冥早晨的太阳渗透的那一个，一声尖叫，一声呼唤，一团火焰，一声呼召。是的。我想看见河底，我想看它是否裂开，是否在这一边喷涌开花，来或不来我感觉得到它在奋力挣扎，又或者也许那只是死亡。死亡是一个词语。词语是一样东西，死亡是一样东西，是诗歌的身体在我出生的地方呼吸。你永远无法以这种方式围绕它。说吧，但要在灰烬铺成的场景上方；说吧，但要从河底死亡唱着歌的地方。而死亡是她，梦对我说，王后的歌对我说。死亡的头发是乌鸦的颜色，一身红衣，阴晦的手中挥舞一把诗琴和鸟的骨头用来敲击我的坟墓，她唱着歌远去，从背后看像乞讨的老妇，孩子们冲她扔石头。【我，出席了我的诞生我，出席了我的死亡】

我，出席了我的诞生 我，出席了我的死亡

我，出席了我的诞生我，出席了我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