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雯与袭人:对你最大的欺骗,就是表面的岁月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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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宝玉房里,袭人与晴雯虽然一个性格温柔,另一个性格泼辣些,但基本是各方面条件相当的一对人物,但正是基于此,有一个他们俩无法回避的问题:“一山不容二虎”。
从贾府的规矩看,一位主子房中,虽然丫鬟众多,必定要有一个头牌大丫鬟,王熙凤贾琏房中是平儿,探春房里是侍书,迎春房中是司棋,惜春房中是入画,就连已入宫的元春,在省亲一节中也点出头牌丫鬟叫抱琴。宝玉房中应该就是袭人,但晴雯的存在,让袭人的这个位置有些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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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按贾府的规矩,底下的丫鬟虽然大了就要派出去,但头牌的“大丫鬟”是要伴着主子终身的,所以这些“大丫鬟”是要以或明或暗的“妾”的身份进入主子的婚姻的,就连醋劲最大的“凤辣子”也不得不容下一个“暗”妾----平儿,而晴雯,正是贾府的老祖宗---贾母,预备给宝玉作妾的。
关于这一点,书中交待的很是明白,在王夫人将晴雯赶出大观园后,她向贾母报告此事时,“贾母听了,点头道:“这倒是正理,我也正想着如此呢。但晴雯那丫头我看他甚好,怎么就这样起来。我的意思这些丫头的模样爽利言谈针线多不及他,将来只他还可以给宝玉使唤得。谁知变了。”这就点明了晴雯是贾母预备给宝玉做妾的,所以她应当是宝玉众多丫鬟中的“头牌”,但是实际上她却并不是。
袭人同样是贾母分拔给宝玉的,但一开始时却并不看好她,这在后来赶出晴雯后,王夫人力推袭人时贾母同样也有点评,“贾母听了,笑道:“原来这样,如此更好了。袭人本来从小儿不言不语,我只说他是没嘴的葫芦。既是你深知,岂有大错误的。”
姜还是老的辣,贾母实际上对王夫人赶出晴雯是不满的,对于袭人也是不大满意的,但面对既成事实只好皮里阳秋的冷嘲热讽了,“既是你深知”,言下之意就是“不是我的意思”,“岂有大错误”,就是“这点小心机还想瞒我?”可见晴雯在贾母心里还是有相当份量的。
但是晴雯和袭人相比,她有一个最大的缺点就是:“太没有心机了。”她虽然性格泼辣,但是实际上却是相当纯洁与善良,她对袭人,一直是以朋友乃至于姐妹相待,对于未来,她也缺少现实考虑,只是沉溺于大观园的繁华与宝玉的柔情之中,幻想可以这样长此以往的岁月静好,只是袭人未必这样想。
袭人相比较晴雯,心机则重的多,也深的多。她深知以贾府的规矩,宝玉房中这么多丫鬟,最后也只能有一人胜出,而这个人已经由贾母内定为晴雯,自己如果想逆天改命,从相貌与女红手艺(这在当时对一个丫鬟乃至于女人相当重要)而言,自己是无法与晴雯相比的,自己如果想胜出,只能另辟蹊径,对内,以勤勉工作加男女之事,牢牢的掌控住宝玉;对外,则对取代贾母成为贾府实际掌权人的王夫人展开攻势,以期取得王夫人的信任与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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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当宝玉挨打事件发生后,她敏锐的感觉到这是一个在王夫人面前出头的大好机会,所以亲自到了王夫人处,王夫人本来的意思是想问袭人知不知道宝玉挨打这件事与贾环赵姨娘的关系,但袭人深知一但陷入这种内斗后患无穷,就迅速将话题转移到宝玉品行培养问题,立刻就获得王夫人的共鸣与赞赏,且看王夫人是如何说的:“王夫人听了这话,如雷轰电掣的一般,正触了金钏儿之事,心内越发感爱袭人不尽,忙笑道:“我的儿,你竟有这个心胸,想的这样周全!我何曾又不想到这里,只是这几次有事就忘了。你今儿这一番话提醒了我。难为你成全我娘儿两个声名体面,真真我竟不知道你这样好。罢了,你且去罢,我自有道理。只是还有一句话:你今既说了这样的话,我就把他交给你了,好歹留心,保全了他,就是保全了我。我自然不辜负你。”从此袭人牢牢确定了自己在王夫人心中“宝玉房中头牌丫鬟及宝玉第一姬妾”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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