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有江湖八大门,凡是称为“门”的,往往都有诓骗意义,例如“惊门”以迷信为业,“火门”以炼丹为业,“风门”以看风水为业,“疲门”以行医为业,总之是小鸡不撒尿,各有各的道。诸多大门类中,又囊括了许多小门类,总之是一言难尽,要细细说来,便可以写出一部江湖暗门子大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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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说其中有个“飘门”,这一门类专以行骗为业,门中弟子都是数一数二的大忽悠,讨要一句小品台词“真是防不胜防啊”。
说个发生在清朝同治年间的事儿给各位上眼,您就知道“飘门”的能耐的。
话说天津城西南角楼附近有个规模挺大药铺,因其经营有道,货真价实,故此买卖十分兴隆。
有一天早上,药铺刚刚开门营业,就走进来一位衣着光鲜的客人。听客人的口音完全没有海河水音儿,也就是说不是天津口音,而是京腔京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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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铺里面的伙计一瞅来了客爷,看扮相还是一位有钱阔爷,于是马上笑脸相迎,问客人要买点儿嘛?
客人问药铺有没有大蜂巢卖?伙计紧忙拿出几个。客人看了看,摇头表示不满意,说是成色不错,就是个头儿太小不合用,接着悻悻离去。
过了几天,这位衣着光鲜的客人再次来到药铺中,仍旧要买大蜂巢。伙计眼贼,一眼就认出这位客人前些日子来过一回,上回也是买大蜂巢来的,可惜店里一直没有进货,还是原先那几个不合用的小蜂巢。客人见没有货,再次悻悻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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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天,那位客人又来了,还是要买大蜂巢。伙计一见又是他,因此格外热情,只可惜店里一直没有进货,再者说大蜂巢不太容易进到货,因此只能对不住客人了。
客人抱怨说,自己如今在津门当寓公,不愁银子使,只愁买不到大蜂巢给老母亲做药引子。给老母亲诊病的郎中说了,必须要顶大的蜂巢才有效用,可惜自己找遍了京津两地,到处都没有满意的货,看来老母亲的病是无望了。
客人走后,伙计立即将此事告知大掌柜。大掌柜记在心里,托人寻找顶大的蜂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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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说巧不巧,过来两天,有人到药铺找到掌柜,说是河北(海河以北)药王庙有几个老乡抬着两筐蜂巢售卖,直径起码四五尺。掌柜一听,紧忙去看,果不其然,是顶大的蜂巢。
掌柜问老乡,蜂巢卖什么价?老乡说一口价五十两,少了这个价,一概不能卖。于是,掌柜给那几个老乡找了个临时住处,让他们先不要急着卖掉蜂巢,等他找到买家,他会全部买下,并且会多出十两银子。
回到药铺,掌柜让人帮忙找那位客人。到了下午,客人自己来了,说是听到了信儿,药铺已经有了货,于是就兴冲冲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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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说东西是找到了,但是卖家要价太高,张口要一百五十两。客人立即说,不就是一百五十两么?好说好说,只要有货,漫说一百五十两,二百两也愿意给。于是,客人拿出十两银子拍在桌上作为定金,让掌柜开一张字据作为凭证,他明天就来取货。
掌柜见自己“骑驴”一转悠,就赚了九十两银子,立马找到那几个老乡,拍下六十两银子,把两筐蜂巢买走。
结果蜂巢有了,客人没来。再仔细一瞧,上面几个蜂巢是真的,下面的全是假货,都是用糟纸做成的。按照市价,那几个真的蜂巢不过才几两银子。
掌故以为自己能赚九十两,结果赔了五十两。客人与老乡都是一伙的,前面做扣,后面挖坑,掌柜怎么跳,都要掉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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