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圣叹先生点评水浒人物,选出了六个粗鲁人:鲁达粗鲁是性急,史进粗鲁是少年任气,李逵粗鲁是蛮,武松粗鲁是豪杰不受羁靮,阮小七粗鲁是悲愤无说处,焦挺粗鲁是气质不好。站在不同时代背景下,对梁山人物的品评角度也不尽相同,所以我们不能说金圣叹先生说的不对,也不能说咱们的看法就幼稚——每个人都有说话的权利,比如有人就会认为这六个粗鲁人中只有一个令人望而生厌,而另外三位却堪称梁山头等精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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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令人望而生厌的假粗鲁人,自然就是黑旋风李逵了。这个人曾经被当做英雄看待,但是随着他戳晕歌女、打骂吃面老头、屠戮扈家庄、砍死小衙内的暴行逐一曝光,人们才知道这个被夸成“一片天真烂漫到底”的“憨直好汉”,其实是个心狠手辣阴险狡诈的势利小人,这可能跟他的狱卒职业有关,在有皇帝的时代,这个行业的口碑一直不好。
李逵的精明,在跟宋江一见面的时候就表现得淋漓尽致。明知道戴宗在请宋江吃饭,却假装不认识黑三郎:“若真个是宋公明,我便下拜;若是闲人,我却拜甚鸟!”这马屁拍得何其高明——最让对方舒服的,莫过于“背后说好话”!狱卒李逵看来是深谙此道。
【梁山六位粗鲁人:一个令人望而生厌,另三位却堪称梁山头等精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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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宋江提出招安,李逵酒壮怂人胆也跟着武松鲁智深起哄——这摆明了是看招安不得人心,想选边站队。宋江惹不起鲁智深和武松,却不惯着李逵的毛病:“这黑厮怎敢如此无礼!左右与我推去,斩讫报来!”结果李逵马上萎了:“哥哥杀我也不怨,剐我也不恨,除了他,天也不怕。”“我梦里也不敢骂他!他要杀我时,便由他杀了罢。”既让宋江立了威,又保住了自己的黑脑袋。
李逵的精明,还表现为“好汉不吃眼前亏”:不管是浪子燕青还是没面目焦挺,只要他打不过的,马上当场认怂——他的粗鲁只是针对打不过的弱者。就连从未展现过武功的没遮拦穆弘,李逵也不敢惹,因为李逵知道穆弘是有钱有队伍的人,即使打不过他,也能用钱砸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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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逵是个聪明人,这一点宋江知道、吴用知道,就连浪子燕青都知道,所以不管是坑朱仝柴进,还是坑卢俊义打任原,每次都少不了李逵的影子——打死殷天锡,实际是断了柴进的后路。
因为昆山花臂膊们很喜欢李逵,不希望笔者贬低他,所以就此打住,而九纹龙史进和没面目焦挺的性格描写不多,但是堪称水浒第一善人的史太公,是不会教出粗鲁的儿子的,而如果说梁山只有五位好汉,那么史进是一定要占一个名额的。所以咱们还是把笔墨留给另外三位——这三位甚至可以排进梁山五大精明人的前几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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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读者都比较喜欢活阎罗阮小七,就连金圣叹也认为阮小七比两个哥哥还强,是梁山九位上上人物之一,可以跟鲁智深武松关胜并列,要甩开宋江十八条街。而细看水浒原著,我们也会发现阮小七还真算不上粗鲁,尽看他偷喝偷换招安御酒,就足以显示出足智多谋:先在船底做了手脚,弄湿了“昂昂然,旁若无人,坐在中间”的钦差陈太尉,然后自己闷了四瓶御酒,还给手下分了六瓶,连一滴都没给宋江留。
本来招安诏书那大剌剌的口气招惹了李逵,扯诏殴差的事情是可以转圜的,而且也被宋江吴用卑躬屈膝摆平了。诏书不客气,梁山好汉可以忍,钦差装蛋,梁山好汉也可以忍,但是皇封御酒变成了淡薄村醪,这事儿梁山好汉决不能忍:“朝廷真把我们当山炮耍了?”毁了宋江的招安美梦,满口酒香的阮小七躲在一边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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