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与电影,从创作者的角度都需要“书写”,笔触之下的观点或态度都避免不了天然的立场。近些年,创作者的性别观念成为了一种被泛滥解读的视角。然而,我们是否真的需要用性别来分类创作者?逐渐建立话语权的部分女性创作者意义何在?
2020年第四届山一国际女性电影展“性别的检视——当代女性创作者的主动与被动”特别邀请了《单读》主编吴琦、《中国现代女性写作的发生》主席嘉宾张莉教授、影评人苏七七、从事大量西方文学的翻译工作的译者于是,讨论了关于创作者的性别立场问题,并触及了女性创作者在行业中要注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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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张莉:优秀的作家应该跨越、克服性别的差异
“性别意识”对写作重要么?
张莉认为女性作家强调跨越、克服性别身份,男性表示尊重女性,却只能以男性的身份去写作。对此,张莉认为优秀的作家都应该跨越、克服性别身份。通俗地讲,“女性作家”不应该是一个专门的归类,女性创作者的东西可以是全人类的,不单单是只有女性的那些东西,可以反映女性思想的变化,也可以是关于中国近代史的思考。张莉感慨称:“2020年,是卓有意味的性别之年。希望自己做女性文学,能做成文学版的李雪琴、杨笠,那将是女性文学真正的发展。”
此外,张莉认为女性主义意识的贡献与许多理论是联系在一起的。如阶级、种族、国族,女性主义丰富了我们看世界的视角。高级的女性主义写作,不是单纯抒发个人的忧愁,而是对现状整体性的反思,如《包法利夫人》《安娜·卡列丽娜》。真正的女性意识,非讨好、非谄媚、天然具有冒犯性。张莉认为应该关注作家的性别观,但更应该关注普通人的性别观。当女性观众开始觉醒、性别观开始发生变化,电影、音乐、写作等等,社会文化将随之变化,过程漫长,却一定会改变。“社会发生变化时,首先从音乐、文学、影视开始,然后慢慢渗透到意识之中,只有那时,女性的性别观、女性的际遇才会发生变化。”
【 行业论坛|当代女性创作者的主动与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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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评人、策展人苏七七:创投单元的纪录片项目,女性导演超出一半
影评人、策展人苏七七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今年参加活动时我特别关注了女性电影,在平遥电影节李冬梅导演的《妈妈和七天的时间》,是发生在九十年代背景下重男轻女的故事,还有韩帅的《汉南夏日》。今年女性纪录片导演数量前所未有的增长,创投单元有不止一半是女性导演,这是一个很好的现象。”
电影和文学写作不一样,电影需要资源、经济,女性导演进入院线电影的圈子很困难,徐静蕾、赵薇这样演员转型导演会相对容易些,小成本的艺术电影里女性导演会明显展现能力,呈现出她们不输于男性的洞察力和才华。因为纪录片的成本可以高也可以低,所以在这个领域女性导演参与越来越多,从小成本电影入手也呈现出女性导演在反攻。
此外,苏七七表示性别创作者要有自己的性别立场和定位,往往在男导演的片子中,母亲形象都是非常伟大的,无私忘我的,但是女性导演则不然,这也是非常客观地对自己进行深刻的剖析。70后女导演杨荔钠《春潮》、文晏《嘉年华》、王一淳《黑处有什么》,80后女导演杨明明的《柔情史》,这些都是男导演拍不出的,张艺谋也拍不出。《笨鸟》拍的是乡镇留守儿童题材,这些都是女导演从自身体验出发,打开中国电影更现实的一面,性别立场是创作的原动力。
译者于是:不误解,不对立,这比看什么更重要
我们希望看到什么样的女性主义创作?
首先,于是站在观众的角度强调了“解读”的重要性,“现在我们的女性主义写作,我们能看到什么,应该去看到什么,以前的读书会讨论是让大家看书,现在我有个新的想法是,不要让大家误读,这比看到更重要。奥兰多是一个典型的中性形象,后来我去看当年的读书笔记,原著所说的并不是中性多重要,只是用女性做载体,当奥兰多作为女性时穿上高跟鞋、裙子、小包,便自然而然地被赋予了女性形象。包括阁楼上的疯女人的形象,你不站在女性角度去看,很容易误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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