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佳(化名)/口述
小思医生/撰文
查出艾滋后 , 我夜不能寐 , 家人指责的语句 , 每时每刻都在告诉我 , 我是个罪人 。 我承认 , 我没能完成母亲的心愿 , 出人头地 , 所以我收拾好自己的行囊 , 离开了这个生我养我的小城 , 只身一人去了陌生的城市 , 我会尽快整理好自己的生活 , 终有一天面向阳光 。
张佳找我聊天的时候 , 字字句句无一不诉说着她现在的窘境 , 学成回国后 , 本想快点成婚 , 完成父母的心愿 , 成家立业 , 但随着艾滋病毒被检查出 , 她的生活也彻底变得一团乱 , 现在的她生活极其艰辛 , 但仍然努力生活 。 以下是我们的聊天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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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思:你是怎么查出艾滋病的?
张佳:我是和未婚夫去医院做婚检查出的艾滋 。 当时常规检查后 , 我们还做了传染病筛查 , 医生说一周后领结果 , 结果第3天我就接到了医院电话 , 待复查 。 心怀忐忑之下 , 我去了疾控中心做检查 , 拿到最终结果那刻我人彻底傻了 , 没有勇气踏出门 , 万幸的是结果只有我自己知道 , 不至于让我太难堪 。 我内心很忐忑 , 一直找不到能够开口的勇气 , 回家路上 , 也是第一次觉得太阳变得这么刺眼 , 就好像要灼穿我的皮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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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思:知道自己是怎么感染的吗?
张佳:我刚回国的时候做过传染病筛查 , 当时结果显示健康 , 因为我一直坚持健身 , 身体也没出过什么毛病 , 回来后也就没去过医院 , 毕竟正常人谁会隔三差五去医院检查传染病呢?我思前想后 , 大概也就是之前相亲屡次失败时 , 在酒吧的一次邂逅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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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思:你是专程为了相亲回来的吗?
张佳:也不完全是 , 一方面在外面待久了想家 , 另一方面 , 当初出国留学也是为了以后回来工作能够更好 , 我是哪里的人 , 始终要回到哪里去 。 我现在27岁了 , 用我妈的话来讲我已经属于“晚婚晚育”了(虽然我不这么认为) , 为了能尽快完成他们的心愿 , 我一回来就开始相亲 , 截止到现在 , 前前后后相亲也上百回了 , 但没有一次成功 , 回家我妈也不分青红皂白说我挑剔 , 还一直跟我念叨邻居家的女儿22岁就结婚了 , 现在生了个大胖小子 , 要不然就是谁家亲戚找了个公务员 , 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 后来才算是苦尽甘来 , 遇到我未婚夫 , 还订了婚 , 可让我意料之外的是 , 这份真爱最终也被现实打败 。
小思:那你现在是什么状态?
张佳:先说说病吧 , 距离我确诊艾滋病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月 , 刚服药的时候还会头晕 , 恶心 , 但不得不强忍着难受 , 有时候夜里还会醒来好几回 , 腹泻偶尔也会有 。 其实我的睡眠质量一直不是很好 , 刚吃药那几天更是加重 , 有时候恍恍惚惚做个梦 , 都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 不过现在想想 , 可能是我那时候觉得此生无望 , 才想让自己在梦里迷失吧 。 对了 , 除此之外 , 我以前有点轻微便秘 , 经常5、6天没有便意 , 这两天倒是改善了这个问题 , 不过我不确定和吃药有没有关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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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上的话 , 查出艾滋以后我也只能无奈向男友提出了退婚 , 我和他坦白了 , 因为我们没有亲密行为 , 也算是我心里一点小小的安慰吧 , 我不希望自己会伤害到别人 。 虽然很不想告诉家里人 , 但我也怕以后如果哪天自己到发病期 , 父母接受无能 , 病倒过去 , 所以我只悄悄地告诉我妈 , 她知道以后发了很大的脾气 , 埋怨我当初就该听他们的 , 大学毕业就老老实实上班 , 待在他们身边 , 不该自己借钱非要出国留学 。 她的意思是我现在变成这样 , 都怪我当初没待在她身边 , 被她看管着 。 我妈是个没啥主见的人 , 从小家里一有什么事都要开家庭会议 , 家里亲戚也会在场 , 这次也不例外 , 我妈把这件让我难堪的事情告诉了小姨他们 , 我不知道她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 我只知道那是我第一次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 听着家里人对我“轮番教育” , 我最终还是选择收拾行李 , 逃离老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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