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是因为灭绝打张无忌时用上了巧劲,这比萧峰“每一掌都是打得狂风呼啸,飞沙走石”的“几百斤蛮力”要上档次,也过于片面和武断了 。
还是少林寺上的情节:“丁春秋领教过他掌力的厉害,双掌齐出,全力抵御 。萧峰顺势一带,将己彼二人的掌力都引了开来,斜斜劈向慕容复 。慕容复最擅长本领是“斗转星移”之技,将对方使来的招数转换方位,反施于对方,但萧峰一招挟着二人的掌力,力道太过雄浑,同时掌力急速回旋,实不知他击向何处,实在无法牵引,当即凝运内力,双掌推出,同时向后飘开了三丈 。”
还有他的“擒龙功”——“虚空一抓,一股气流激动地下的单刀,那刀竟然跳了起来,跃入了他手中” 。这简直就是隔空取物了 。七公和灭绝未必有此表现 。
不过这些具体的比较,都不是我想说的 。关公战秦琼,到底谁厉害,说不清楚也没有意义 。我想说的,是对境界的理解 。
内外兼修,刚柔并济,当然比单纯至刚至阳好 。攻守兼备当然比一昧抢攻好 。但这都是纸上谈兵,都是政治正确而已 。无论是武学还是其他事业,实践中的精进是一个正反合的螺旋式上升 。也许在前一个阶段,你还觉得自己已经到了刚柔并济的地步,但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之后,你发现新的一片天空中,百斤蛮力就能碾压之前所谓的刚柔并济 。
天龙里有这么一段情节,鸠摩智想用七十二绝技换天龙寺的六脉神剑 。天龙寺的人动心了,结果被枯荣大师一句“你的本职武功一阳指练到第几层了?”就打消了僧人们的妄念 。一阳指练到极致,不见得比七十二绝技差,慕容家的参合指练到极致,不见得比六脉神剑差 。何以能断定,练一阳指的人的层次就不如练七十二绝技的呢?
周星驰的功夫里有句说法,叫“天下武功,无坚不破,唯快不破” 。东方不败的葵花宝典,快到你根本看不清打不着,再刚柔并济又如何?
一旦在某一个领域超神,我们就不再需要高大全的政治正确 。如同企业的精英不用费心玩弄办公室政治,经济独立的孩子可以不用在乎七大姑八大姨的逼婚,智商碾压凡人的谢耳朵可以对我们赖以为生的情商不屑一顾 。决定人生高度的,不是看你的平均线,而是看你的巅峰在哪里 。
但焉知萧峰不是突破刚柔并济之后,达到了“几百斤蛮力”的境界?
七公郭靖的亢龙有悔,心中还惦记着有悔 。而萧峰的亢龙有悔,已经做到了心中无悔 。
你看,换种说法,是不是“几百斤蛮力”也立刻高大上了起来?
以上,就是我想说的,关于高大全的政治正确的不认同 。至于萧峰武功高还是七公武功高,我真的没有兴趣争论 。不过,不妨书中几个有趣的事情——
一、中国传统哲学中认为“无”的境界比“有要高” 。所以《天龙》中的著名武功是“无相劫指”,而不是“有相劫指” 。但鸠摩智说起无相劫指的破法时,却指出要从“本相”着手,以本相破无相 。
二、聚贤庄一战中,玄难以“袖里乾坤”攻击萧峰 。书中说“衣袖似是拳劲的掩饰,使敌人无法看到拳势来路,攻他个措手不及 。殊不知衣袖之上,却也蓄有极凌厉的招数和劲力,要是敌人全神贯注的拆解他袖底所藏拳招,他便转宾为主,径以袖力伤人 。”结果萧峰以“几百斤蛮力”的掌劲应对,把玄难的长袖震得粉碎 。于是“玄难既无衣袖,袖里自然也就没有“乾坤”了 。乔峰只如此一掌,便破了他的成名绝技” 。这和以本相破无相,有异曲同工之妙 。
三、在杏子林中,王语嫣评价萧峰的武功时说道:“他武功太强,出手时事先全没征兆,我瞧不出来 。”王语嫣的武功虽然不行,但是她的武学见识却是金庸小说中一流的 。她的这句“出手时事先全没征兆”,细想起来简直恐怖,意味着令狐冲专看人起手动作,然后针对对方破绽后发先至的独孤九剑对萧峰要威力大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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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反过来的,即3>2>1 。段誉天资过人却无心武学,内功是鸠摩智、四大恶人、段正明、黃眉僧、钟万仇等等众多高手内力而集成的北冥神功以及百毒不浸的朱蛤功,外功是六脉激光剑、以气隔空制穴的一阳指、蝴蝶穿花般闪避的凌波微步、以及无量剑法 。虚竹悟性不高,内功为无崖子北冥神功、李秋水小无相功、童姥唯我独尊功三者集成的北冥神功,外功是天山折梅手、天山六阳掌、生死符 。乔峰的内功应该是易筋经,外功是降龙掌 、打狗棒法、擒龙功 。就内功而言三人原本为同一层次,而当段誉吸收鸠摩智的小无相功、易筋经内功、雪山内功后,内力已在虚竹和乔峰之上 。就外功而言,六脉神剑无可匹敌,就连最高境界的一阳指也与最高境界的降龙掌在同一层次,显然段誉也在另二人之上 。在乔峰临死前三人论战,当属段誉第一,而乔峰虚竹难分高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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