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越《娘亲》文章原文( 二 )


路两旁的高楼和行道树在他身后幻化成—张迷离的灰色的网 。娘是一口气没接上来才晕倒的 。远山坐在娘的病床边,轻轻地握着娘那因为风霜磨砺和生活重压而粗糙得像老树皮—样的手,凝望着娘那被岁月的刻刀雕琢得满是皱纹的脸,小时候坐在娘的纺车边在如豆的灯光下读书的场景历历掠过眼前 。
就为一只苹果……远山把头埋进娘的手里,泪水又—次夺眶而出 。山啊……娘轻轻地唤着,远山忙应了一声,山啊,娘慢慢地睁开了眼睛,慢慢地把头转向满脸是泪的儿子,慢慢地抬起手想为他擦擦脸上的泪痕 。“山啊,”娘掩不住哽咽,“娘不是想偷吃那个苹果,娘只是……”“您别说了,娘!’远山含着泪打断了娘的话,“都是儿不好,都是儿不中用,让您老跟着享不了一点儿福,儿对不起您……”“不是,山!你听娘说完……咳咳……”娘一急,又咳起来,远山忙给娘捶背 。过了一会儿娘才强抑住咳嗽,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娘真的不是想吃那个苹果,娘不稀罕,娘只是看那上面坏了铜钱大一块了 。
娜娜老是一看东西坏了就扔,娘看了心疼,怕她再把那个苹果也扔了,就把坏的一块咬下来吃了 。娘真的不是想吃那个苹果呀!”“娘啊!”远山攥紧娘的手,热泪纵横 。另一个人的声音也同时在病房里响起——满脸是泪的娜娜提着满兜苹果从病房门口走进来,—下子跪倒在娘的床前 。
娘执意要走,远山也留她不住 。娘什么也不带,只带走了那个 。
微娘(壹)

王越《娘亲》文章原文

文章插图
看过职说首篇的都或多或少会记得我曾说过混迹论坛那些故事,其中包括故事接龙,周末到了,不再写一些鸡汤和职场心得,将旧时所写(“职说”公共号为首发)的接龙故事给大家分享下,对往事的回忆,更是对旧友的怀念 。远远阁楼,渭水墙头,来来去去的青衣女子 。
只有懂得疲惫的人,才能理解,为什么风尘浪子,奔走江湖的人们,特别眷顾如家的温柔,因为我们——都是没有归宿的人 。我叫“微娘”,以前是大富人家的千今,只因惨遭奸臣陷害,后来已至满门抄家,双亲被打落狱中关押,父亲藏我入书房的暗格才保住小命 。后来,小小的年纪就出来乞讨过日,被卖来这烟雨楼的时候,那年我才8岁 。烟雨楼,坐落于江南云雨间,这是一间誉满本城的妓院,我是这里的一名歌妓,卖技不卖身,纵使你有黄金万两,也难与我春宵一度 。
荼霏架底,秋千架上,随意笑闹 。还正年少懵懂时光,惜桃杏稹东风轻狂 。哪知春心深处,一丝一丝,暗把相思偷织 。
二月春来惊满城 。二月是春的眉骨里轻抹的嫣红,桃花瓣儿飘的满天满地,花蝴蝶深深见,点水蜻蜓款款飞,溪水绵绵安静如情人,这般景色,真真惹人艳羡 。我侧坐与烟花阁楼窗前,春光融融,切入窗棂,绯色身影,轻轻合上眉眼,温言浅笑,低声吟出“时间繁华如烟,只身深醉东风” 。
轻笑侧身的时候,细柔鹅黄丝巾由香肩细白肌肤滑落,我望到自己右肩锁骨下那个暗红的胎记,火红的一朵莲花,触目惊心 。我望了一眼此刻黑暗中的她,伸出纤细手指抚摸着,轻启朱唇:“清风,你知道么,这是个不祥的胎记,我也是个不祥的女子 。”她淡笑,我知,她会读出我满眼哀色 。
早春时段,乍暖还寒,她轻身轻脚移步直我身后,弯下腰身,拾起地上那鹅黄丝巾,淡淡清香如我体香,煞是好闻 。她的手停留在鼻息之下,我掩嘴轻笑,她自知失礼,装着惊讶的样子忙将丝巾披上我肩头 。我此刻却抓住停留在香肩上的手,轻言曼语,低低的调笑:“你的手可真柔软,样子也好看,如果你是一会说话的女子,你一定比姐姐我要好命 。”只见她眼角眉梢都透露着哀伤的余韵,一滴清泪早已滑落无痕 。
这个女子,她是一哑巴,是和我一天被卖到这妓院的 。只因她不会说话,而改变了命运,后来做了我的贴身丫鬟 。无人知晓她姓名,无人知晓她生日,我忆起那天和她被卖来烟雨楼的时候,正值三月三,老妈妈看她生着一副好脸蛋,可惜不会言语,就让他做了个烟雨楼的丫鬟 。跟着我那天起,我就将从前府邸丫鬟的名字赐给了她,就一直叫她“清风”,三月三,便定为她的生日 。
一眨眼,我到这烟雨楼便是十年,在这个无亲无顾的世上,我待她如亲生姊妹,俩个苦命的人,互相依偎度日 。这女子虽然是一哑巴,但我总能从她眼里瞧到点什么,但真的细想的时候,却发现清澄的眸子里干净的一点杂质都没有 。时间过去了这么久,我却始终无法知道时间将带给我怎样的欢喜和悲伤,我每天都在做曲清唱,喝酒高歌,可是我会觉得难过,我的心里有个很大的洞,它时刻吞噬着我的欢喜,我迫切的想重新开始 。“微娘,有客人出高价想听你唱曲呢”,老鸨推门说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