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TapTap 9.4分，霸榜热门榜，这款游戏想为社会做点贡献玩家|过程|游戏|夏特莱|病人

刷新了我对科普游戏的认知。

文/严锦彦
春节期间，《神医》登顶了TapTap的热门榜好几天，收获了近7500条评价，目前还保持着9.4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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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TapTap 9.4分，霸榜热门榜，这款游戏想为社会做点贡献】评价区里，有玩家称这是一部浓缩的医学进步史；有医学生玩完之后，说自己感动得热泪盈眶；也有玩家说它的剧情就是游戏性，大赞这才是科普游戏应有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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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始，葡萄君还不能理解，一款「寓教于乐」的科普游戏，为什么能如此吸引玩家？更何况，从游戏类型上来说，《神医》只是一个带有交互小游戏的AVG ，受众面应该更垂直，它怎么能在热门榜上居高不下？
在仔细体验过后，我才明白《神医》与以往「功能游戏」的不同之处，以及它到底是如何构建出那富有沉浸感的叙事体验的。
01
戏谑、讽刺的欧洲中世纪
《神医》最吸引我的，是整体黑色幽默的氛围表达。
游戏世界观设定在中世纪的欧洲社会，那时科学尚未发展，传统医学大行其道，放血、截肢、烙铁止血、占星成为了医生「悬壶济世」的主要手段。玩家作为一名优秀的传统医学生，将要采用上述的方式救助病人，发展自己的医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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控制左右节奏，给病人截肢
尽管这些医疗方式在今天看来有点「匪夷所思」，但根据研发方木夕工作室负责人拉品的说法，游戏所表达的内容都在历史上真实存在过，并有相应的理论基础。
比如配药方面，内科医生就遵循四体液说的指导，认为人体与自然界的风、火、水、土四种元素相对应，并会影响健康。类似的历史知识科普，都成为了游戏里面的收集品，供玩家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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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支撑游戏进程的主要玩法，就是三种简单的医疗手段：截肢、放血、配药。拿截肢来举例，我们需要根据病人的性格、体格，选择合适的医疗工具，有的锯子干净利落速度快，感染风险却比较高，麻醉可以减轻病人手术的疼痛，却会降低观众的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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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格孱弱、性格懦弱的病人，很可能在手术中升天
你可能会奇怪，手术为什么会有观众？这就是游戏最直观的戏谑点。在放血、截肢的治疗过程中，医生需要出售门票谋生，病人越是在手术台上痛苦不堪，越能刺激观众的情绪，进而转换成收益；在配药时，我们不仅要考虑「药到病除」，还要加入黑椒、洋葱等香料，改善口味，这样才更利于推销药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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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品表示，当时的西方社会中，穷人受到剥削，生活压力大，去看截肢表演是一种常见的娱乐解压。他们希望把这种社会现象，做成类模拟经营的玩法，由此从侧面反映世界观，比单纯阅读词条，冲击力要强上不少。
这也是《神医》在科普上面的巧妙之处——把知识点融进玩法、数值当中，自然地展现出西方中世纪的医学革新之路。
随着游戏进程，主角夏特莱会逐渐发现一些传统医学解释、解决不了的病症，游戏玩法也会随之改变。比如后期配药的参考标准，会从四体液说，变为病患表征，使用的药材也会更加科学；放血过程中，你可以随时观察病人状态，帮他消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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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构建世界观、传递情感时，《神医》的美术表现也在发挥作用。
从整体上看，游戏采用了手绘风格的线条和偏阴暗的配色，试图营造出传统医学统治下，社会压抑的氛围。 UI选材和造型则类似羊皮纸和木质桌面，表达出中世纪特有的古典和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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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同时，游戏在人物设计上，采用了蒂姆波顿式画风（类似的游戏还有《饥荒》《第五人格》），弱化了常规意义上眼睛表达情绪的功能。
两者综合在一起，我既能在画面中感受传统医学与中世纪社会的戏谑讽刺，又能在卡通人物可爱、夸张的动作表情中，减轻一些心理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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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神医》能够让玩家大赞叙事和科普的合理性，也是得益于玩法、美术、剧情上的整体配合，不知不觉就把玩家拉进了中世纪的西方医学中。
02
赋予角色动机，拒绝脸谱化
不过，《神医》最让我佩服的，还是它的角色塑造。
在大部分游戏中，玩家通常扮演的角色都应该是正面的，代表正义与未来，这符合游戏推进的冒险流程，保证玩家的沉浸感。
《神医》偏走了一条逆行道。主角夏特莱是一个学院派，从小接受传统医学熏陶，固执地坚信传统医学的正确性，并立志揭露革新派的阴谋诡计。按理来说，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反面角色。但是，在通关玩家的评价中，夏特莱却是游戏的神来之笔，引得不少医学生纷纷审视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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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拉品所说，《神医》讲的是「变革」，那就一定要有传统医学到新医学的进步过程。如果主人公是一个新时代的领导者，玩家很难代入当时的社会环境，无法从主角内心的变化过程体验到变革。
例如剧情前中期，夏特莱一直遵循导师的教导，面对革新派的种种做法，他的第一反应永远是猜忌，随后打小报告。这样的设计，让夏特莱更像是时代浪潮中的一叶扁舟，没有自主思考。而经过一系列铺垫，到了后期游戏给出的对话选项中，玩家才更会感觉到自己决策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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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此，制作组还使用了不少细节去展现主角的心路历程。前中期时，角色配音都是一些类似精灵语的语言，玩家一开始只当是游戏没有预算请来真人配音，但其实这是在隐喻夏特莱并没有真正地思考大家所说的话。
直到后期夏特莱的内心开始觉醒，在医学革新中面临选择时，游戏的UI和镜头会推进，让人物和场景变得更加写实，并予以真人配音，给到玩家震撼的同时，也隐含了主角从混沌环境中觉醒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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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像夏特莱这样不按常理出牌的角色还有不少。比如，革新派的安德烈代表了正义阵营，但自身性格却有点高傲自大，为了研究新医学，还会偷盗尸体用于解刨，主动接近贵族，以求庇护；主角的导师作为传统医学的领路人，一直走在错误的道路，附庸权贵，却在剧情中展现了对主角的十分爱意。
这些非脸谱化的角色创作，暗藏着的是《神医》角色塑造的关键：赋予角色动机。
其中，最明显的是夏特莱的青梅竹马梅尔。拉品认为，「传统的创作形势下，什么都以主角为首位的青梅竹马，应该直接叫备胎更合适。不管怎么样，一个角色首先得是有独立思维逻辑的个体。」
因此，梅尔从「炼金术」中发现了显微镜、微生物等科学后，她会先考虑自己的目标与生活意义，离开固执的夏特莱，主动去寻找更适合自己的发展。而当她看到夏特莱的心境发生改变时，又会向他抛出橄榄枝，予以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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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神医》剧情的魅力所在。它将镜头聚焦在真实立体的人物群像上，通过细节展示他们的内心变化，最后又以「数十年后」的方式跳过了那段本该宏大的变革史诗，点到即止却让人回味。
03
为什么要做科普游戏？
玩过《神医》后，我也和评论区的玩家一样，肯定游戏品质之余，感慨于它的教育意义。
这也让我好奇，「功能游戏」似乎一般都是大厂为了延伸价值才会接触的领域，那么木夕工作室为什么会想做这样一款科普游戏？
拉品告诉我，木夕正式成立于2021年，在此之前他们拿到了橙光的投资，研发出了一款叫木夕制作工具的游戏引擎，不需要写代码，非技术人员也能做出简单的游戏。为了充分发挥这个引擎的价值，他们到成都创建了游戏自研团队。
团队里的成员，除了策划有游戏从业经历外，大多都是应届毕业生，可以说是游戏行业的萌新，甚至还有不少跨界过来的影视编剧。他们很早就确定了科普游戏的方向，希望做各种题材和玩法的尝试。此前科普《洗冤录集》的推理游戏《少年宋慈》就出自木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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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们看来，功能游戏与科普游戏，有点像工具书和《十万个为什么》的区别。科普游戏类似现在的科普类视频，不需要让用户成为某个领域的精通者，而是让他们知道「有什么」「为什么」就可以了，关键是保证游戏性能吸引玩家玩下去。
按拉品的说法，做科普游戏的想法比较纯粹。「创作游戏其实很吃年轻时的创造力，所以我们想在30岁前后，做出自己觉得还不错的代表作品，如果能再给社会创造一些价值，那也是实现个人价值的一个途径。」
聊到这里，我佩服木夕工作室做科普游戏的想法，但也不由得为他们的商业化所担心。毕竟，从《神医》看来，为了不影响游戏体验，他们的变现广告都少得可怜。
对此，拉品说，「单机游戏本身就挣得少，可以生存就够了，实在不行，我可以等40岁以后转行。最重要的是，《神医》触动到了不少玩家、医学生，让我们觉得实现了初衷，这种感觉实在太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