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抖音里,我们一起失去音乐

花儿街参考·出品

在抖音里,我们一起失去音乐
文章插图
1
在浙江卫视音乐综艺《天赐的声音》舞台上,歌手金池说自己的一首歌火了。
这首叫《谁不是》的歌是在抖音上火的,获得了一个多亿的话题量。
作为既得利益者,金池说,这首歌的火让她自己都觉得,“对音乐市场的审美开始有点儿困惑”。

在抖音里,我们一起失去音乐
文章插图
同在节目上的胡海泉安慰她,“大家都有这样的困惑。”
在近几年最火爆的原创音乐综艺《乐队的夏天》上,大张伟曾说过“现代人不给音乐机会”。
一段音乐的情绪是否适合视频化,一首歌的高潮是否简单直接,成为这首歌传唱度的决定要素。
毕竟在短视频的时代,每个人给一首歌的时间只有15秒。
在网易云音乐的2020年度音乐榜单上,抖音神曲占据了半壁江山。
年度新上架热度最高单曲TOP10,有阿冗的《与我无关》、井胧的《丢了你》、一支榴莲的《海底》,播放量都超过了10亿。

在抖音里,我们一起失去音乐
文章插图
QQ音乐国语流行2020榜单上,排名第一的是任然的《飞鸟和蝉》,这首歌还是酷狗音乐TOP500第1名,由你音乐榜冠军。同样来自2020抖音热门歌曲。
然而与抖音热歌的数据火爆相比,音乐市场却显得有些冷清。
在抖音里,我们一起失去音乐】第33届金鸡奖出现了历史上第一个“最佳音乐奖”的空缺。
如今各大音乐排行榜,一半是抖音神曲,一半是饭圈给爱豆打榜的成绩单。
《2020中国音乐人报告》显示,有52%的音乐人没有音乐收入。有37%的音乐人有直播行为,在这一群体中,62%的音乐人获得过直播收入,有28%的音乐人年收益在1万元以上,8%的音乐人通过直播获得的年收益在1万元-10万元,3%的音乐人进行直播获得的年收益在11万元以上。

在抖音里,我们一起失去音乐
文章插图
2
当MCN公司为抖音精准生产网红,音乐公司也开始专注为抖音打造神曲。
抖音的爆红歌曲,几乎都是小制作、高传唱,重在写出几句上头的旋律,在15秒内俘获人心。

在抖音里,我们一起失去音乐
文章插图
音乐人范简总结了抖音热门歌曲的套路:都是在人耳觉得舒服又没有意外的框架下所写的旋律。
他把和声进行分成了卡农组、6415、4536三组。
发现抖音2019年前十名的歌曲,《你笑起来真好看》、《有可能的夜晚》、《爱你三千遍》都属于卡农组;
《你的答案》、《芒种》、《我愿意平凡的陪在你身旁》属于6415组;
《绿色》、《野狼disco》、《心如止水》、《把孤独当晚餐》属于4536组。
而2020年抖音热门歌曲前五首,有三首都是卡农组,两首4536组。大热的《少年》和《微微》都是卡农组。
抖音的热门歌曲大多都采用了这三种和声,而这三种都是大众最接受的和声套路。
但抖音神曲的问题不是套路化。
五月天是卡农进行时的大师,用卡农进行曲的和声写出了《知足》、《温柔》、《干杯》。但是五月天在编曲上花了不少心思,于是在套路化与好听的音乐间,找到了一种平衡。
周杰伦会在传统的和声套路上编出新意。
陈奕迅的创作团队业界顶级,“优秀的音乐人会自觉地在套路上追求陌生化。”
音乐的套路是人类的耳朵熟悉的安全感,在此前的流行音乐创作,大家还都是在意创作上的独特性,和作为音乐人的基本脸面的。
但抖音神曲,对和声套路使用之密集,已经足以激发密集恐惧症的一个新的分支。

在抖音里,我们一起失去音乐
文章插图
纵观抖音上的热门歌曲,似乎在比谁更套路。套路用得深,不怕不能火。
在这样的生产模式下,音乐公司当然也不会花很多时间挖掘和培养真正的音乐人,毕竟每一种歌曲,只要套路用得好,谁来演唱都能火。
3
在抖音诞生之前,江湖上也时不时会出现一首神曲。
2001年雪村的《东北人都是活雷锋》,2005年胡杨林的《香水有毒》,2005年杨臣刚的《老鼠爱大米》,2011年王麟的《伤不起》,一直到2014年筷子兄弟的《小苹果》。
据说在彩铃业务上分到了最可观的钱的,是2004年庞龙的《两只蝴蝶》。
在《两只蝴蝶》爆火后,庞龙最着力干的一件事,就是给自己整一个“正经音乐人”的身份。
2006年,庞龙开始在自己的母校——沈阳音乐学院,出任庞龙专家班终身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