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把学术权力交给期刊编纂”, 清华校长讲话何以刷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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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王天定
最近 , 清华大学校长邱勇的讲话在社交平台刷屏 。
“2020年 , 没有一个清华学生因发表SCI论文数目不够 , 而无法申请学位” , 邱勇说 , 以后在清华大学 , 学生申请学位答辩 , 教师提交参加学术评价申请 , 都不数论文 , 也就是不以论文发表数目为依据 。
邱勇还表示 , 大学不能把学术权力交给期刊的编纂和审稿人 。
公家期待公正的学术评价机制
按说 , 这本来只是清华大学一个校内政策的调整 , 但这段讲话短视频最近两天却在社交媒体上热传 , 引发众多关注 。
这实在说明 , 在有关部分提出对科研人员评价要果断扭转“唯论文、唯职称、唯学历、唯奖项”的不良倾向这一大背景下 , 如何探索建立公正的学术评价机制这一题目 , 早已跃出学术圈 , 成为社会公众普遍关注的热点话题 。
就此去看 , 邱勇的讲话 , 无疑颇具现实意义:对“苦论文数目久矣”的学生和教师来说 , “不数论文”显然是利好 。
但也应看到 , 邱勇校长讲的这番话 , 实在是在夸大很多“圈内人士”一直以来秉持的常识性观点 。
比如说 , 硕士和博士研究生申请学位 , 本来应该以其完成的学位论文为评判的核心依据 。 只要学位论文经由同行评议合格并通过答辩 , 就应该获得学位 。
在此基础上 , 若还要求学生必需在某些期刊上发表一定数目的论文方可授予学位 , 这样的要求是不合理的 。
许多学校提这样的要求 , 理由是要进步对研究生的培养要求 。 但事实上 , 还有一个没有说出口的原因:很多学校都是靠硕士和博士研究生这支气力去进步本校的学术产量 , 确保学校在上级部门组织的各类评估中取得好成绩 。 这也有助于各高校在国内外各类排行榜争得好名次 。
这种做法对我国高等教育发展造成的消极影响是长远而显著的 。 这一点 , 国内外舆论已经形成共鸣 , 毋庸赘述 。
比起论文数目 , 研究成果的创新性更为重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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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目的症结仅在学校吗?
但我们也要看到 , 这个题目的症结 , 并不完全在高校自身 , 板子全部打在学校身上 , 并不能完全解决问题 。 实在 , 如何建立公正公道的高校及学科评价机制 , 首先是教育主管部门的责任 。
邱勇的讲话中还特别强调“大学不能把学术权力交给期刊的编纂和审稿人” , 这确实是比较直接的意见 。
应该看到 , 近年来 , 我国学术共同体的发育建设 , 并没有跟上我国高等教育迅猛发展的步伐 。 而社会对学术期刊的宏观评价机制也不尽合理 , 即使很多学术期刊被许多学校列为核心或权势巨子期刊 , 也存在良莠不齐的现象 。
再者 , 因为这些年各高校对教师及研究生学术发表的要求大幅提高 , 无形中让一些学术期刊成了高校教师和研究生眼中的香饽饽 。 在利益驱使之下 , 一些学术期刊通过收取版面费等获利不菲 , 某种意义上 , 为学术舞弊行为提供了空间 。
【“不把学术权力交给期刊编纂”, 清华校长讲话何以刷屏?】值得警惕的是 , 这种现象已经走出了国门 。 国际上一些人看准了中国学术界在国际期刊上发表文章的巨大需求 , 并因此形成了一个造假舞弊的玄色产业链 。
从这个角度去看 , 邱勇提出“高校不能把学术权力交给期刊编纂和审稿人” , 极具现实针对性 。
倒不是要完全否定学术期刊的价值 , 这里的“不能把学术权力交给期刊编纂和审稿人”实在也该加上前缀“完全”二字——不能完全把学术评价尺度交给学术期刊 , 论文也未必是评判学生或教师学术能力的独一绳尺 。
话又说回来 , 把学术权力从期刊编纂和审稿人手中“夺”回来 , 只是高校建立公正公道的评价机制迈出第一步 。
必需看到 , 当下高校如何在行政权力、经济权力之外确立真正的学术评判体系 , 这是一项极具挑战性的任务 。
我们期待清华大学等海内顶尖名校能够尽快迈出坚实的步伐 。 这不仅事关高校教师及泛博研究生的公道权益 , 更事关我国学术及科研的创新能力建设 。
这或许才是清华大学校长邱勇讲话广受社会各界关注的真正原因 。
□王天定(中国海洋大学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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