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流：蜀中“女状元”黄崇嘏

铁流：蜀中“女状元”黄崇嘏提起四川邛崃，大家都知道它是“第一风流卖酒人”卓文君的故乡，而又知是蜀中“女状元”黄崇嘏的桑梓。黄崇嘏是我国历史上少见的才女，能诗能文，精通琴棋书画，不在薛涛、李清照、黄娥之下，可了解她的人甚少。最近，我去邛崃，专程到黄崇嘏的故乡火井作了番访问。黄崇嘏，后唐五代人，出身书香世家，幼失父母，家道中衰，卖劳度日，故很小即著男装。晚唐僖宗元年（公元888年），王建称帝派人攻下邛州，留幕客周庠留守。周庠是个十分爱才的官吏，一日火井县（现邛崃火井镇）送来失火犯人黄崇嘏鞫讯羁押狱中。当时年仅二十岁的黄崇嘏，即悬笔向周庠写了首申诉诗：“偶辞幽隐住临邛，行止坚贞比涧松。何事政清如水镜，绊他野鹤在深笼” 。周庠见诗顾不得休息，立刻提问，才知崇嘏因借井火读书（井火即今之天然气，据史书载，临邛自西汉初就有火井， “以竹筒盛其光藏之，可拽行终日不灭” 。见晋人常璩《华阳国志》），不慎失火犯案。周庠恤之，教育一番后开释。隔了几天，崇嘏又写了一篇长诗献给周庠，周庠叹之为奇才，聘崇嘏到府中教授子侄。后来，周庠作相，又推荐崇嘏任幕中司户参军，去管户口的粮税。崇嘏在职期间，清正廉洁，处理纷繁公务迅速果断，上下官员无不折服。为此，深得周庠器重，想招为婿。崇嘏坚辞，不得已写诗吐露真情：“一辞拾翠碧江湄，贫守蓬第但赋诗。自服蓝衫居郡椽，永抛弯镜画娥眉。立身卓尔青松操，挺志铿然白壁姿。幕府若容为袒腹，愿天速变作男儿” 。周庠读后极为惊讶，连如问其详，嘏实言回：幼失庇覆荫，荣作田间，勤于耕读，与老妪同处成人。自此，辞去司户参军职，隐归家乡火井铜鼓山。人们敬佩其才，冠以“女状元”之称。宋朝赵与时把她和诗人韦庄相提并论：“《秦妇吟》秀才韦庄也，女状元黄崇嘏也”（见《宾退录》）。尔后，金元剧作家和明清文人将黄崇嘏的事迹编为戏，写成书，在民间广为流传。明杨升庵在《丽情集》中写道：“王蜀女状元黄崇嘏，临邛人。作诗文上蜀相周庠，庠欲妻以女，黄以诗词之云云。庠大惊，具述本末，乃嫁之。传奇有《春桃记》为元人编，今不传。 ”崇嘏卒后葬于铜鼓山顶，此山高800米，气势雄伟，拔地而起，白鹤苍松，相映成趣。人民为了表示怀念之情，呼铜鼓山为崇嘏山，并在路旁建立状元坊（此坊毁于清朝中期）。民国十一年又有邛崃火井县李克谦为首在文井江上建成状元桥，桥长近百米，有十一孔洞，岸北还竖有状元冠形的丰碑一座。碑高丈许，上题状元桥三字；碑两侧有楹联“乐善好施，此事暂随民国举；累功积德，他年定有状元来。 ”过了状元桥，迎面即崇嘏山。举足登山，约行十余分钟便到南丰坡的崇嘏墓。其墓已穿，为一穴三室，外用青石嵌砌，光绪十六年，当地人游祖庠、杨沫等立有石碑一道，高二丈许，上书“王蜀妇状元黄崇嘏之墓” ，碑侧有序文，其序曰：“崇嘏山旧名铜鼓山，以状元而得名也。誊凶身乘侍郎之父丧移归梓里，历遭王蜀之变乱，退隐山林。召对而力辞，觅耦入幕而笑却东床。冬岭楹青，眉山雪白，其如是之青超技俗而完，见真欤！昔帝典将附伏，生之，女传经，汉书未成现，班超之妹续史下，至露筋断臂，有节而风雅未娴。薛井文卸，有才而瑕瑜莫染。以及柳絮今成椒花词丽，亦岂如关系元之才节浑全，为亘古名媛所未见哉！故今故百年来，流风余韵，犹今起景印于勿衰。 ”另外，在距火井镇不远的三江口（今邛崃油榨乡）路旁有碑，上刻有“王蜀女状元黄崇嘏故里” 。此碑于1958年“大跃进”时毁没。关于黄崇嘏的墓，清康熙33年（1694年）所撰篡《邛州直录州志》又这样记载：“黄崇嘏墓在州西七十里陈家坝南高山上，因崇嘏葬地名为崇嘏山。其坟生铁熔铸，隐见不常，人每于无心中觅之。坟甚高大，亦有墓碣。见则家有喜庆” 。故现今当地还流传着这样的故事：女状元黄崇嘏乐善好施，凡有勇人于墓前求济，皆有所获。又说，雨天初晴，常见崇嘏山白光闪闪，是女状元洒银子。历来，人们对黄崇嘏十分怀念，在墓南修有一观音殿，殿中塑崇嘏像，四壁有女附马故事壁画；峰顶还有崇嘏塔，塔高十丈，屹立蓝天。现在，殿毁塔在，观之使人遐想联翩。清人熊继芳有赞诗：“西山云气涌高岗，生长深闺字姓香。千古才名高卓女，一官文篆遇周庠。井溪素觅清心水，幕府空留袒腹床。白壁无瑕姿皎洁，生前明月照池塘。 ”另一首是“女似男儿意气豪，振衣千仞去峰高，苍松翠柏金台顶，明月清风火井坊。肯反把眉痕窥镜画，直将心事学水操。碑铭留得西山幕，宝塔形成首占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