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游那点事|【周游?东京】一个结界, 一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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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东京的最后一晚，我在秋叶原跳下车，走上地面，一抬头，看着高架桥与暗街，
“为什么跟旅游网站照片长得不一样？我到底在哪里啊啊啊啊啊！”
一家电器行也没去，连鹄立在面前却隔着空铁仍是高架道路的ビックカメラ，我都找不到可达的路径。最后我在无印买了双鞋子，吃了一颗BeardPapa泡芙（北海道限定版）委曲抚慰我当不成宅男的失踪。
东京布满着类似的结界，东京市没有中央，一个结界一个世界。失去中央，便无从定位，这些异世界，由JR、市铁、地下铁相连，即使是站台本身，也是一个个疑惑人心的异度空间。人们被车厢运送如物品，一出车厢就被吸入真空，你丧失主体判定，只能沿着指示像工厂输送带上的物品，一直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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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即使是沿着指示，你也不一定走得到。有一天，我逛完KITTE ，想去GRANSTA买便当回酒店当晚餐， Google Map上的350米，却让我鬼打墙快两小时，半途善尽观光客之责，拍了东京车站旅馆（The Tokyo Station Hotel）到此一游照，还一边忘我地惊叹简直就是南京总统府，差点健忘自己的目的地。
最后问了两次车站站务员后，决定买JR回上野的车票（那几天交通是用三天的unlimited subway ticket），才成功进入这个地下结界，进去以后又迷失在众商品之中，绕了一圈买了小伴手礼，却发现买便当的地方根本不在这里…… 。幸好，便当区跟伴手区被包在同一个结界，走个100米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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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界的企图，是把你吸干。在徒劳的步行之中，消耗掉你的意志。天天，我在东京街头行走万步，眼球快速扫撂数以万计的符号，并随时在脑中计算着每一个符号的有用无用，与目的性的联系关系。符号闪烁着光像电子广告牌每一颗LED ，又似程序运算：アリナミンEX=代买，晚餐=google上野+烧肉，联合大学农民市集=打卡，原宿=The North Face ，银杏=拍照，走累了=休足时间??在电力耗尽之前，只能任程序一直跑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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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之旅又像电玩，天天，我们从酒店带着满满装备出门，消掉一个个目标，找餐厅、咖啡馆补血。有几个时刻，你沉醉在目标本身：东大的银杏道，澄黄落叶随风飘下的沙沙声；明治神宫前，正中午顶光穿过枯枝，照下落在地上的银杏叶，或是目黑川边，沿着铁道在傍晚时分一盏盏亮起的灯光，这是电玩里的魔幻虫洞，连时间都被吸纳成为空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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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是这么满又这么空的并存，它不断轰炸你每一个神经元却又将之抽离，既入世又出生避世。有一晚的回酒店时间晚了，我挤不上地铁，正要开走的车厢里身体与身体挨蹭着，间隔那么近，却没有一个人笑，他们的眼中都是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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