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普遍性的自由：美国开国元勋为何不废除奴隶制？托马斯·杰

托马斯·杰斐逊，《独立宣言》的主要起草者，美利坚共和国的奠基者之一。他在《独立宣言》当中的那句名言：“我们认为下述真理是不言自明的：一切人生来平等；造物主赋予他们以某些不可剥夺的权利，其中包括生命、自由和追求幸福” 。这句话至今在世界范围内被无数人奉为圭臬，作为信仰而虔诚认可。但是与此同时，杰斐逊的家里却还保留着185名黑人奴隶。在他之后50年的生命中，也没有为奴隶制的废除做出任何实际举措。他曾经释放的几个奴隶，在美国历史学家的考证之下，还是他和一位叫做郝思敏的奴隶所生。

文章图片
【美国|普遍性的自由：美国开国元勋为何不废除奴隶制？】人们难免会发出这样的疑问：杰斐逊的天赋权利信条具有普遍性吗? 其天赋权利观与财产权观能够融合吗？他所谓的自由只是部分人的自由？甚而言之，杰斐逊是个言行不一的伪君子？这一疑问除了其他国家的人在不断质疑和疑惑之外，美国人自己也为此争论不休，支持和反对的双方口诛笔伐，投入了非常大的感情。
在支持者一派当中，不管是他的种族观，还是平等权利观，他们积极捍卫杰斐逊的形象，并且认为杰斐逊是美国历史上非常重要的废奴主义者。他利用一切力量去终止压迫黑人种族的奴隶制，不愧为一个伟大的自由捍卫者。而持消极看法的学者则攻势凌厉，指责杰斐逊本身充满矛盾、言行不一，其人格甚至是可耻的；认为杰斐逊声称“人人自由平等” ，但实际上他并不反对奴隶制。

文章图片
还有一些人另辟蹊径，他们直接跳过关于种族和普遍性的问题。认为杰斐逊所构建的平等观念和人们理解中的不一致，杰斐逊在《宣言》当中说的平等对象不是人类，而是所有的市场，公平交易竞争，没有压迫。而当下更多的意见是一种“预设论” ，即杰斐逊所说的平等自由之类的确是具有普遍性的，只不过在当时他的认知当中，黑人不包括他所设定的“人人”里面。
不仅是杰斐逊，美国的另外一位开国元勋华盛顿对于奴隶制的态度也是非常复杂的。在华盛顿成为美国总统之前的第五年，他已经52岁了，虽然年龄算不得很老，不幸的是他的牙齿几乎完全掉光了，不管是平时的进食，还是说话，甚至给个人形象都带来很不好的影响。为此他请了一名技术高超的牙医给他重新移植了9颗牙齿，而这9颗牙齿都是从他的奴隶嘴中拔出来的。华盛顿给人的印象本来是非常伟大的一位历史人物，然而这样一则小故事却让人对他的形象产生几分诧异。联系前文提到的杰斐逊，美国的这两位开国元勋无疑是非常高尚的历史人物，也拥有非常伟大令人崇敬的品格，然而他们为何在奴隶制问题上却是那么保守，尤其是他们对于奴隶制的弊端心知肚明，但是却并不作为，这十分令人深思。

文章图片
历史学家们认为美国开国元勋们主要是受当时文化的制约。尽管杰斐逊和华盛顿私底下都表达过对于奴隶制的不满，但是他们的一个共识是：不可否认的是奴隶制是他们亲手缔造的这个国家最重要的经济政治基础。新建立的联邦实行的是松散的邦联制，只是在名义上建立了中央政府，各邦的权力非常大，离心力很强，更不要说英国仍然虎视眈眈准备给这个新国家致命一击。因此他们必须尽最大可能维护国家的统一，不得不在奴隶的问题上做出妥协。
除了为维护新生政权的稳定之外，奴隶对于南方各邦是非常重要的经济基础。美国历史学家威尼克在他的著作：《不完美地上帝：乔治·华盛顿、他的努力及美国的建立》一书当中非常直接的说道：“拥有奴隶，就像拥有一大笔的银行存款” ，没有人会轻易放弃自己的私有财产，更遑论当时的南方经济种植园主了。同时在美联邦建立之时，南北代表在费城商讨宪法，明确规定，在选举国会代表时，一个奴隶按照五分之三的个体来计算票数，从而换取南方各州对于宪法的同意和认可。分页标题

文章图片
这“五分之三”的代表权非常重要。一些政治家的职业生涯正是依靠这些特殊选票的支撑上台的，因为他们完全跟随奴隶主的意志而投出选票，从某一种意义上讲，如果某一候选人拥有很大数量的奴隶，这对他个人而言是非常庞大的一笔政治资源。而杰斐逊本人于1800年的总统选举当中以微弱优势获胜，正是来自南方的支持。为了“回报”南方的支持，在1803年杰斐逊通过了路易斯安纳法案。这是美国在西进运动当中，从印第安人手中获得的一大片新土地，被划分为13个州，而其中三个实行了奴隶制。事实上这样的做法是有背美国宪法的。
无论是华盛顿还是杰斐逊，他们对人整个人类的文明进程做出过非常大的贡献，美国的独立以及《独立宣言》的发表，对于当时许多遭受西欧国家殖民奴役的地区是非常大的鼓舞，使得他们相信“天赋人权” ，自己的自由是可以用自己的鲜血斗争来的。

文章图片
然而时势造英雄。华盛顿和杰斐逊都生活在一个战火纷飞的时代，他们用自己的智慧和努力赢得了美国得独立，也尽最大的努力维持这个新生政权的稳定，而当时能够做出妥协换取美国稳定的，就是在奴隶制上让步。所以美国在建立之初，就不可避免的在内部埋下了不和谐的种子。因为当时废奴思潮在世界范围内已经风起云涌，而代表新希望的美国却仍然顽固的坚守着旧的秩序。美国的自由和平等从一开始就是建立在许多人的不自由和不平等之上。
在此之后，无论是黑人自身，还是一些观念先进的其他人种，都在和奴隶制这一罪恶的制度作斗争，直至内战爆发。在付出了巨大牺牲和伤亡之后，美国保持住了他的统一没有分裂。然而这只是暂时的妥协，黑人在南方很多的州里面，仍然没有取得实际性的平等地位，这一斗争到现在还在持续。
当下的美国社会，种族问题和南北问题仍然是言论的禁区，但是许多高贵的美国人声称要将“自由”洒遍地球的每一个角落，要捍卫每一个人拥有自由权利。或许这就是美国式的自由，从一开始就带有许多“不自由”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