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奇故事记录|见到我妈后,男友发来了分手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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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记事起 , 我就不愿意跟父母一起出门 。
母亲神智时好时坏 , 经常披头散发地在村子里乱逛 。
父亲重度驼背 , 常年骑着三轮车卖豆腐 。
那年头 , 女人卖豆腐还能说是豆腐西施 , 一个糙老的男人卖豆腐 , 只会被人取笑没本事 。
幼时的我常常报怨命运的不公 , 为什么要让我生在这样的家庭?
别人的父母健康体面 , 我父母却是破锅配烂盖 。
02
因为他们 , 我从小倍受歧视 , 在家被邻居小伙伴欺负 , 在学校又被同学孤立 。
男生捉弄我、嘲笑我、羞辱我 , 女生也不喜欢跟我玩 , 她们说我是疯子、驼子的女儿 。
我长期沉默寡言 , 尽量当一个透明人 , 减少存在感 , 但是那些羞愤怨恨的种子 , 慢慢在心底生根发芽 。
当我以全校第一名的成绩考上镇初中时 , 我在心里庆幸 , 镇子离村有二十多里路 , 这下我终于可以住校 , 不用天天回那个破家了 。
本以为可以告别这种噩梦般的生活 , 没想到母亲的一个举动 , 将我的美梦彻底砸碎 。
03
在镇上读书时 , 没人知道我家的情况 , 没人歧视我 , 我觉得自在很多 。
我平时住校 , 周末回家 。
有一个周末 , 我参加学校活动耽误了时间 , 回家时天已经黑透了 。
我骑着半旧的自行车穿过树林 , 弯弯曲曲的山路没有一点光亮 , 只有呼呼的山风陪着我 。
突然不知从哪蹿出一个醉汉 , 一把将我从自行车上扯下来 , 意图不轨 。
我惊恐地尖叫着 , 幸好有骑摩托车的人经过 , 醉汉才被吓跑了 。
从那之后 , 我周末回家时 , 父亲都会来镇上接我 。
他知道我爱面子 , 总是躲在学校旁的街角等我 。
04
有一次父亲卖豆腐时不慎摔伤了腿 , 只能让母亲来接我 。
刚巧那天学校几个小太妹嫉妒我经常被老师表扬 , 将我拖去了女厕所 。
她们对我极尽羞辱 , 拳打脚踢 , 我自知她们人多势众 , 便蜷缩着身体抱着头 , 只求痛苦快点结束 。
就在这时 , 母亲突然出现了 。
看着挨打的我 , 她的眼神突然变得很恐怖 , 狂叫一声 , 跳起来揪住打我的那个女生 , 疯狂地将她的头摁进洗手池中 。
所有人都吓呆了 , 那女生拼命挣扎呼救 , 但母亲的手像把钳子 , 死死钳住她的脖颈 , 一副不弄死她不罢休的架势 。
有人哭着去喊老师 , 我知道再这样下去可能会出人命 , 赶紧跳起来去拉母亲 。
05
那天的母亲 , 就像发狂的斗牛 , 根本不肯放手 。
我很害怕 , 哭着求她说我很疼 , 快带我回家 。
她看了看我 , 眼里的迷惘渐渐散去 , 一把扔开那女生 , 捧着我流鼻血的脸 , 轻柔地给我哈气 , 说这就带我回家 。
她小心翼翼呵护我的样子 , 让我把原本想责怪她的话都咽了回去 。
这件事本来我是受害者 , 却因为母亲的举动被她们反咬一口 。
那个女生家长跑到我家大吵大闹 , 其他同学家长也强烈抗议 , 他们怕我母亲再去学校撒疯 , 要求学校开除我 。
06
在班主任和学校的力保下 , 我没有被开除 , 但从那之后 , 再没同学敢靠近我 。
不管我出现在哪里 , 都会得到别人异样的眼光和窃窃私语 。
他们说我是疯子的女儿 , 身体里流着会发疯的血 。
我感觉自己像被剥光了衣服 , 所有人都用冷漠的目光审判我、攻击我 , 我却没有还手之力 。
陷入绝境的我 , 越发怨恨母亲 , 是她打破了原有的平静 。
但想到那个女生家人到我家大闹时 , 母亲吓得缩在墙角瑟瑟发抖的样子 , 我又觉得自己不是人 。分页标题
母亲是为了保护我 , 我却嫌弃她 , 我无法接受这样的自己 。
我暗暗发誓 , 一定要远离这个让我受尽屈辱的地方!
07
后来 , 我如愿考上大学 , 拿到通知书那天 , 父亲抚摸着那张硬纸片 , 老泪纵横 。
邻居们纷纷说 , 我是从山沟沟里飞出去的金凤凰 , 以后发达了可不要忘记父老乡亲 。
看着围观的一张张笑脸 , 我心里却无比清醒 , 苦难让我早熟 , 让我对于这个世界的恶意感受更深 。
当初欺负我的是这些人 , 现在虚情假意奉承的还是这些人 。
08
上大学后 , 我迅速找了几份兼职 , 不但不用父母给生活费 , 还能时常贴补家里 。
随着年岁渐长 , 父母带来的耻辱虽然还记忆犹新 , 但我也明白这不是他们的错 , 我试着去理解、接纳 。
读大学几年 , 是我跟父母相处最和谐的时光 。
每次打电话回家 , 父亲都会叮嘱我不要委屈自己 , 母亲听到我的声音 , 兴奋得像个孩子 , 总盼着我回家 。
她炫耀着说 , 父亲给她买了芝麻糖 , 她要留着等我回家吃 。
我的眼眶发热 , 心里发酸 。
无论我如何抗拒、逃离那个家 , 父母却始终把我放在心尖尖上 , 把他们认为最好的东西都留给我 。
这就是我的父母 , 是我的命 , 我无法改变 , 只能接受 。
09
大三那年 , 我交了一个男朋友 , 他身上有我企盼却又可望不可及的一切 , 健康的父母 , 安稳的家庭 , 阳光灿烂的人生 。
我小心翼翼地享受着恋爱的甜蜜 , 从不敢在男友面前提家里的事 , 生怕会遭他嫌弃 。
毕业前夕 , 男友提出要见见我家人 , 我找尽理由推托 , 内心惶恐至极 。
我多么想像普通女孩那样 , 带着自己喜欢的人回去见父母 , 但我不敢冒险 , 我怕男友见了我父母后会离我而去 。
没多久 , 男友家托人给他找了一份不错的工作 , 没有家庭助力的我只能靠自己 。
我投身于汹涌的求职大军 , 应聘了一份设计助理的工作 , 总算是留在了城市 。
10
那年春节 , 我正在家跟父母备年货时 , 男友突然出现在我家低矮破烂的房前 。
看到他震惊的眼神 , 我的心猛地哆嗦了一下 , 脸刷地一下红了 。
父亲看着我们 , 了然于心 , 他热情的招呼男友吃饭 。
母亲看到陌生人 , 也许是受了刺激 , 突然犯病 , 哭闹着满地打滚 。
男友的神情从震惊到惊恐 , 他拼命地后退 , 似乎想赶快逃离 。
我送男友上车离开 , 不过十分钟 , 他就发来分手信息:“怪不得你一直不愿带我来你家 , 对不起 , 我不能娶一个母亲是神经病的姑娘 , 我怕会遗传 。 ”
我忍着伤痛 , 平静的回复:“谁稀罕你娶 , 你才是神经病 , 你全家都是神经病!”
11
趴在床上 , 我大哭一场 。
父亲安慰我:“咱家这种条件 , 不能怨他这样 , 你以后会找到更好的 , 别想他了 。 ”
我嘶声哭道:“不会有更好的了 , 谁会要一个母亲是疯子的姑娘?谁不怕疯病会遗传?”
我以为过去这么多年 , 我早已认命了 , 但我无法否认 , 曾经对不公命运的怨愤 , 又一次重重袭来 。
父亲欲言又止 , 他拍拍我的肩 , 喃喃道:“不会遗传 , 会好的 , 一定会好的 。 ”
那时的我没明白父亲为何这么盲目乐观 , 等我知道真相时 , 感觉天都要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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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恋后 , 我将所有精力都投入工作 , 用忙碌驱散失恋的痛苦 , 用努力奋斗抚慰受伤的心灵 。
毕业第七年 , 我升职为设计总监 , 薪水也水涨船高 , 成了全村第一个在城里买房 , 并开上好车的姑娘 。
那天 , 父亲打电话让我回家一趟 , 说有重要的事 。
我回到家 , 门口挤满了人 , 他们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
我心里有些不安 , 径直走进家里 , 一个女人突然扑上来抱着我就哭:“女儿啊 , 我的女儿啊 , 妈总算找到你了!” 分页标题
我傻眼了 。
父亲坐在旁边一声不吭 , 母亲焦躁地瞅着这些人 , 嘴里自言自语 , 叽叽咕咕个不停 。
那女人哭着说 , 她才是我的亲生母亲 。
当年她背着我下田干活 , 天气太热 , 她就把我连人带箩筐放在树荫下 , 结果我被人偷走了 , 这些年她到处找我 , 眼睛都快哭瞎了 。
旁边一个年轻男人附和道:“是啊 , 姐姐 , 妈每天都想你 , 想起你就哭 。 ”
看着他们的脸 , 我心里明白 , 即使不做基因对比 , 这件事应该也是真的 , 因为我们长得实在太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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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向父亲 。
他低着头 , 原本就驼的背 , 似乎弯曲得更厉害了 。
那一刻 , 我终于理解了父亲当初的欲言又止 , 我不是母亲的亲生孩子 , 所以不会遗传她的疯病 。
但这么疼爱我的他们 , 怎么会不是我的亲生父母呢?我是怎么来到他们身边的?他们是偷我的人吗?
我忍不住追问父亲 , 他们是怎么抱养我的?
父亲反问我:“你想不想跟你亲妈走?”
我一时说不出话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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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到大 , 我想过无数遍要离开这个家 , 可当机会真的摆在眼前 , 我却觉得心里空洞洞的 , 一种无着无落的恐慌感让我无所适从 。
亲妈又来找我 , 要带我回真正的自己的家 , 母亲呜哇乱叫 , 扯着我不肯放 。
父亲哄着母亲 , 试图掰开她的手 。
母亲的手指被父亲一个个掰开时 , 她突然惨烈地嚎哭了一声 , 朝我伸着手 , 嘴里含糊喊着要抱抱我 。
我扭过头 , 不敢看她 。
亲生父母家就在邻县 , 他们家里张灯结彩 , 还放了鞭炮 , 摆了宴席 , 隆重地把我介绍给各位亲戚 , 每个人都抹着眼泪说欢迎我回家 。
我打量着这个本该属于我的家 , 打量着这群跟我有血缘关系的人 , 心里却没有想象中的欣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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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 , 我问亲妈 , 这些年他们到处找我 , 都去了哪些地方?遇到什么事儿?有没有车票可以作证?
她没料到我会突然问这些 , 支支吾吾地说 , 车票又不是什么值钱玩意 , 早就扔了 。
我又问她 , 还记不记得我被偷走时 , 穿着什么样的衣服?
她说隔这么久 , 不记得了 。
我笑了笑:“是不记得 , 还是不想记得?那时我应该穿着一身大红碎花褂子 , 怀里还塞着一张纸条 , 上面写着我的出生时辰 , 对不对?”
亲妈脸色陡变 , 眼睛躲闪着不敢看我 。
她的表情证实了我的猜测 , 我果然是被抛弃 , 而不是被人偷走的!
纵然心里已经被疼痛撕扯得无法呼吸 , 我的脸上依然云淡风轻 。
我冷笑:“我才刚满月 , 你们就把我扔在山下 , 要不是被人捡走 , 我可能已经被野狗叼走 , 或者饿死了!”
亲妈的脸红一阵 , 白一阵 , 嘴唇抖个不停 , 然后捂着脸嚎啕大哭 。
16
当年他们为了生儿子 , 把我丢到山下 , 这么多年都没管过我的死活 。
现在突然来认亲 , 不过是因为他们的宝贝儿子出不起彩礼娶媳妇 , 他们听说我有出息了 , 想把我认回去 , 当他们的摇钱树 。
那天晚上 , 在我的再三追问下 , 父亲终于承认 , 我不是他们偷来的 。
他拿出当年捡到我时 , 我身上穿的衣服 , 还有写着出生时辰的纸条 , 嗫嚅着说:“我怕你知道真相会伤心 , 可你长大了 , 我们应该尊重你的选择 。 ”
一个被偷走的孩子 , 身上是不可能有写着出生时辰纸条的 。
我本来就没想过要跟亲妈走 , 但这个真相更让我痛彻心扉 。
我去亲妈家 , 只是想看看我曾经的家 , 顺便让他们死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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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亲妈家回来后 , 我在村口看到了母亲 。
她蓬头垢面 , 光着脚挨家挨户敲门 , 嘴里念叨着我的小名 。
我一下就哭了 。
母亲看到我 , 眼里迸出光亮来 ,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块芝麻糖塞到我嘴边 , 嘟囔着说:“快…吃 。 ” 分页标题
那块糖已经被泥水泡湿 , 带着一股土腥味 , 我咬一口 , 眼泪滚了一脸 。
母亲问我 , 甜吗?
我重重地点头 , 早已泪流满面 。
母亲拉着我的手不肯放 , 好像怕我会再次跑掉 , 我紧紧挽住她的胳膊 , 说:“妈 , 我们回家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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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说 , 母亲原是她的初恋 , 可她娘家硬让她嫁给了条件更好的男人 , 那个男人对她很不好 , 喝醉了就往死里打她 , 后来她的精神出了问题 , 那个男人便把她赶回了娘家 , 是父亲接她回来的 。
在父亲的精心照料下 , 母亲的病时好时坏 。
那天 , 出去干活的父亲遇到被遗弃的我 , 他把我抱回了家 , 狂躁的母亲看到嗷嗷待哺的我 , 竟然奇迹般地安静下来 。
她把我搂在怀里 , 又亲又抱 , 久久舍不得放手 。
她像一个正常母亲一样亲自照顾我 , 保护我 , 看着我一点点长大 。
父亲家人一直催他找个正常女人结婚 , 但他舍不下我和母亲 。
后来 , 父亲得了脊柱病 , 背越来越驼 , 他索性不再奢望成家 , 就守着我和母亲过日子 。
再后来 , 他带着我们搬到这个村子里 。
父亲说这样就没人知道我是弃婴 , 没人知道我们不是一家人 。
我为自己过去对父母的怨恨和浅薄无知感到汗颜 。
父亲一辈子未再娶 , 他用自己并不强壮的肩膀 , 撑起了两个女人的天空 。
而我和母亲 , 互为对方的救赎 。
因为她 , 我有了妈妈;因为我 , 她有了女儿 。
我们仨在一起 , 便是命运最好的安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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