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Array|“八王之乱”的罪魁祸首:贾南风

_原题是:“八王之乱”的罪魁祸首:贾南风
西晋 , 有这么一位皇后 , 史书上是这么记载的:短形青黑色 , 眉后有疵 。大概意思就是贾后个子很矬 , 脸色青黑 , 眉后有一疵 , 其丑无比 。
贾南风 , 小名旹 , 是贾充和郭槐的女儿 , 于公元257年(甘露二年)出生 。
【Array,Array|“八王之乱”的罪魁祸首:贾南风】贾充何许人也?
那可是晋武帝司马炎跟前的大红人 , 大宠臣 。武帝的大儿子早年夭折 , 只好立次子司马衷当太子 , 但司马衷说好听点叫生性质朴 , 说难听点就是个白痴 。当时司马衷已十二岁 , 到了择偶的年龄 , 武帝打算选卫瓘的女儿为妃 。贾充的妻子郭槐听说后 , 暗地里贿赂宫人 , 托她们向杨皇后处说合 。于是杨后劝武帝纳贾女为太子妃 。经过一番周旋 , 政治婚姻嘛 , 你懂的 。反正最后这个贾家二小姐和太子定了亲 。
公元271年(泰始七年) , 贾充被任命到长安镇守 , 这令贾充十分忧虑 , 荀勖于是建议贾充嫁女儿给尚未娶太子妃的太子司马衷 , 藉婚事而令到出镇计划被搁置 。
经过皇后杨艳及荀勖等极力推荐 , 晋武帝司马炎最终同意让司马衷娶贾南风 。公元272年(泰始八年) , 贾南风正式被册立为太子妃 。其实贾充一开始想把小女儿嫁给司马衷 , 由于小女儿年龄小 , 个子太矮 , 临时决定由贾南风代替妹妹出嫁 。
《晋书》:惠贾皇后 , 讳南风 , 平阳人也 , 小名旹 。父充 , 别有传 。初 , 武帝欲为太子取卫瓘女 , 元后纳贾郭亲党之说 , 欲婚贾氏 。帝曰:“卫公女有五可 , 贾公女有五不可 。卫家种贤而多子 , 美而长白;贾家种妒而少子 , 丑而短黑 。”元后固请 , 荀顗、荀勖并称充女之贤 , 乃定婚 。始欲聘后妹午 , 午年十二 , 小太子一岁 , 短小未胜衣 。更娶南风 , 时年十五 , 大太子二岁 。泰始八年二月辛卯 , 册拜太子妃 。妒忌多权诈 , 太子畏而惑之 , 嫔御罕有进幸者 。
司马炎认为太子司马衷并不聪明 , 不宜作储君 , 而大臣和峤等亦曾这样说过 , 于是司马炎特意试验他 , 召集所有东宫属官参加宴会 , 同时写了问题给司马衷作答 。贾南风见问题后 , 知道司马衷必不懂作答 , 于是十分害怕 , 但东宫属官都参加了宴会 , 于是找来外面的人代答 , 答案大多都引据古义 。给使张泓看后说:“太子不读书 , 但答题却引经据典 , 一定会被识破是代答的 , 倒不如按意思直接作答吧 。”贾南风同意 , 并让张泓代答 , 而由司马衷抄写 。司马炎看后十分高兴 , 更将司马衷的答卷给太子少傅卫瓘观看 。
另外 , 因为司马衷畏惧贾南风的嫉妒和诡诈 , 所以其他妃嫔都很少获宠幸 。同时贾南风亦曾杀人 , 看见其他妃嫔有孕 , 竟然以戟打她们的腹部 , 令她们流产 。司马炎知道后大怒 , 恰好金镛城落成 , 于是打算废掉贾南风 , 将她囚禁在金镛城 。但充华赵粲、皇后杨芷和大臣杨珧都为贾南风求情 , 荀勖等人更是四处奔走去保著贾南风太子妃的地位 , 故此最终都没有成事 。
《晋书》:帝常疑太子不慧 , 且朝臣和峤等多以为言 , 故欲试之 。尽召东宫大小官属 , 为设宴会 , 而密封疑事 , 使太子决之 , 停信待反 。妃大惧 , 倩外人作答 。答者多引古义 。给使张泓曰:“太子不学 , 而答诏引义 , 必责作草主 , 更益谴负 。不如直以意对 。”妃大喜 , 语泓:“便为我好答 , 富贵与汝共之 。”泓素有小才 , 具草 , 令太子自写 。帝省之 , 甚悦 。先示太子少傅卫瓘 , 瓘大踧 , 众人乃知瓘先有毁言 , 殿上皆称万岁 。充密遣语妃云:“卫瓘老奴 , 几破汝家 。”妃性酷虐 , 尝手杀数人 。或以戟掷孕妾 , 子随刃堕地 。帝闻之 , 大怒 , 已修金墉城 , 将废之 。充华赵粲从容言曰:“贾妃年少 , 妒是妇人之情耳 , 长自当差 。愿陛下察之 。”其后杨珧亦为之言曰:“陛下忘贾公闾耶?”荀勖深救之 , 故得不废 。分页标题
公元290年(永熙元年) , 司马炎驾崩 , 司马衷继位为帝 , 贾南风被封为皇后 。贾后在早年被废的危机之中 , 受到皇后杨芷的多次劝诫 , 却不知杨芷曾尽力营救她 , 反倒以为是她向司马炎中伤她 , 因而对杨芷极为怨恨 。惠帝继位后贾后都不对杨芷尊敬礼待 , 反而更打算参与政事 , 却被身为外戚的太傅杨骏阻挠 。次年 , 贾南风因杨骏的阻碍而勾结殿中中郎孟观、李肇和寺人监董猛等密谋诛除杨骏和废掉太后杨芷 。贾南风又派李肇联络汝南王司马亮和楚王司马玮 , 要求他们领兵讨伐杨骏 , 其中司马玮同意 , 于是请求入朝 , 杨骏不敢阻止 。司马玮入朝后 , 孟观、李肇等又指使司马衷下诏 , 诬告杨骏谋反 , 又派东安公司马繇领四百人讨伐杨骏 , 司马玮驻屯司马门 。杨峻最先在府第中被杀 , 后又收捕卫将军杨珧、太子太保杨济等 , 皆夷三族 。贾南风后又因杨芷曾在布帛中写“救太傅者有赏”而称太后一同谋反 , 矫诏废皇太后杨氏为庶人 , 徙于自己亦曾被囚禁之金墉城 , 第二年被活活饿死 。
诛杀外戚杨氏集团后 , 贾南风征召司马亮为太宰 , 与太保卫瓘录尚书事 , 一同辅政 , 又任命司马玮为卫将军 , 司马繇为尚书左仆射 。贾南风则与族兄贾模、从舅郭彰、妹妹贾午之子贾谧、司马玮和司马繇一同干预国事 。此时 , 因贾南风愈来愈暴戾 , 令司马繇打算废掉她 , 但因司马亮指控司马繇意图专擅朝政而将他免官 , 并将他流放到带方郡 , 危机才得以解决 。后贾南风又看准了司马玮和司马亮不和 , 要司马衷罢免二人 , 后又矫诏命司马玮诛除司马亮和卫瓘两名辅政大臣 。司马玮诛杀二人后 , 太子少傅张华派董猛劝贾南风顺道诛杀司马玮 , 贾南风听从并称司马玮矫诏杀害司马亮和卫瓘 , 从而令司马玮部下四散 , 司马玮被捕诛杀 。司马亮、卫瓘和司马玮被杀后 , 贾南风得以专权 , 并树立党羽 , 例如任命贾模为散骑常侍 , 加侍中 , 张华为侍中、中书监 。
《晋书》:惠帝即位 , 立为皇后 , 生河东、临海、始平公主、哀献皇女 。后暴戾日甚 。侍中贾模 , 后之族兄 , 右卫郭彰 , 后之从舅 , 并以才望居位 , 与楚王玮、东安公繇分掌朝政 。后母广城君养孙贾谧干预国事 , 权侔人主 。繇密欲废后 , 贾氏惮之 。及太宰亮、卫瓘等表繇徙带方 , 夺楚王中候 , 后知玮怨之 , 乃使帝作密诏令玮诛瓘、亮 , 以报宿憾 。模知后凶暴 , 恐祸及己 , 乃与裴頠、王衍谋废之 , 衍悔而谋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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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南风母亲郭槐见贾南风无子 , 常常劝他疼爱太子司马遹 , 直至临死亦恳切要求贾南风要爱护太子 。但贾南风不听 , 与充华赵粲和妹妹贾午一同谋害太子 。
公元299年(元康九年) , 贾南风假称当年在武帝丧期间曾有孕生子 , 因事情隐密没有对外宣布 , 并拿来妹夫韩寿之子韩慰祖充当亲生儿子 , 要废掉司马遹 , 以韩慰祖作为太子 , 于是强行灌醉司马遹 , 让他在酒醉迷糊之中写下“陛下宜自了 , 不自了 , 吾当入了之 。中宫又宜速自了 , 不自了 , 吾当手了之 。并与谢妃共要 , 刻期两发 , 勿疑犹豫 , 以致后患 。茹毛饮血于三辰之下 , 皇天许当扫除患害 , 立道文为王 , 蒋氏为内主 。愿成 , 当以三牲祠北君 。”的字句 。因酒醉而有一半的字不成字型 , 贾南风又修改了 , 最终将字句交给司马衷和各宗室 , 称司马遹谋反 , 最终废掉了他的太子地位 , 与三个年幼的儿子都囚禁在金墉城 , 又杀司马遹生母谢玖和司马虨生母蒋俊 。司马遹的岳父王衍急忙奏请离婚 , 司马遹的妻子王惠风只好痛哭而去 。
公元300年(永康元年) , 因甚有名望的太子被废 , 很多人都十分愤怒 , 右卫督司马雅、常从督许超、殿中中郎士猗等更图谋废掉贾南风 , 重新立司马遹为太子 , 并向赵王司马伦的亲信孙秀游说 。孙秀听后同意 , 并报告司马伦 , 更图谋为司马伦夺取权力 。孙秀后即施行反间计 , 称宫中有人打算废掉贾南风而让司马遹复位 , 配合民间怨恨之声 , 令贾南风大为惊惧;司马伦和孙秀于是劝贾谧杀死司马遹以绝民众之心 。贾南风于是命太医令程据带毒药 , 矫诏命黄门孙虑前去毒杀司马遹 , 但司马遹不肯服食 , 孙虑最终以药杵将司马遹杀害 。这个举动成了赵王司马伦讨伐贾南风的借口 。分页标题
《晋书》:初 , 后诈有身 , 内稿物为产具 , 遂取妹夫韩寿子慰祖养之 , 托谅闇所生 , 故弗显 。遂谋废太子 , 以所养代立 。时洛中谣曰:“南风烈烈吹黄沙 , 遥望鲁国郁嵯峨 , 前至三月灭汝家 。”后母广城君以后无子 , 甚敬重愍怀 , 每劝厉后 , 使加慈爱 。贾谧恃贵骄纵 , 不能推崇太子 , 广城君恒切责之 , 及广城君病笃 , 占术谓不宜封广城 , 乃改封宜城 。后出侍疾十余日 , 太子常往宜城第 , 将医出入 , 恂恂尽礼 。宜城临终执后手 , 令尽意于太子 , 言甚切至 , 又曰:“赵粲及午必乱汝事 , 我死后 , 勿复听入 , 深忆吾言 。”后不能遵之 , 遂专制天下 , 威服内外 。更与粲、午专为奸谋 , 诬害太子 , 众恶彰著 。初 , 诛杨骏及汝南王亮、太保卫瓘、楚王玮等 , 皆临机专断 。宦人董猛参预其事 。猛 , 武帝时为寺人监 , 侍东宫 , 得亲信于后 , 预诛杨骏 , 封武安侯 , 猛三兄皆为亭侯 , 天下咸怨 。
由于乱政与陷害他人的事迹 , 贾南风一直被视为后宫乱政的典型负面人物 , 其为人凶妒暴虐 , 手段往往残忍而极端 。贾南风的妒忌和暴戾可从她残杀怀孕妃嫔的事件中看出 , 而在任其间的暴虐行径连作为亲族的贾模都看不过眼 , 曾多番规劝甚至图谋推翻她 。《晋书》中司马炎称贾南风“种妒而少子 , 丑而短黑” , 而后又写她“短形青黑色 , 眉后有疵” , 虽然可能含有因其事迹与评价而加以丑化的成分在 , 但一般认为她姿色并不出众 。然而 , 《世说新语》〈容止〉篇亦有提到此事 。根据史书《晋书》及《资治通鉴》所记载 , 贾后淫虐非常 , 除了与太医令程据私通以外 , 更经常派人在路上寻找美少男 , 并加以虐杀 。有一小吏因俊美而免于被杀 , 但因突然有华贵衣服而被以为偷窃 , 最终竟然供出了他曾于贾南风同睡欢乐数日 , 更获得这些物品 。众人听小吏讲完 , 都明白了这女子就是皇后贾南风 , 便讪笑着离去了 。
《晋书》:后遂荒淫放恣 , 与太医令程据等乱彰内外 。洛南有盗尉部小吏 , 端丽美容止 , 既给厮役 , 忽有非常衣服 , 众咸疑其窃盗 , 尉嫌而辩之 。贾后疏亲欲求盗物 , 往听对辞 。小吏云:“先行逢一老妪 , 说家有疾病 , 师卜云宜得城南少年厌之 , 欲暂相烦 , 必有重报 。于是随去 , 上车下帷 , 内簏箱中 , 行可十馀里 , 过六七门限 , 开簏箱 , 忽见楼阙好屋 。问此是何处 , 云是天上 , 即以香汤见浴 , 好衣美食将入 。见一妇人 , 年可三十五六 , 短形青黑色 , 眉后有疵 。见留数夕 , 共寝欢宴 。临出赠此众物 。”听者闻其形状 , 知是贾后 , 惭笑而去 , 尉亦解意 。时他人入者多死 , 惟此小吏 , 以后爱之 , 得全而出 。及河东公主有疾 , 师巫以为宜施宽令 , 乃称诏大赦天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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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同时贾南风又能够任用人才 , 她实际掌权时期中央政权的主要人物中 , 张华出身庶族仍被提拔主政 , 裴頠是大学者 , 王戎为当时名士 , 即使诸如亲族贾模都有直言进谏的表现 。所以《晋书》为代表的中国传统历史观对贾南风本身多有贬谪 , 但是对于其掌权八年期间的朝政却多次描述为“海内晏然”、“朝野宁静” , 是西晋历史上除开国皇帝晋武帝朝以外绝无仅有的稳定时期 。贾南风的凶残手段针对的基本都是对于其地位有威胁的政治对手 , 尤其是西晋皇族 , 而相比发动禁军兵变杀死贾后的司马伦 , 上台即杀害张华、裴頠等多年内治政有方的大臣 , 能杀较与贾后有过之而无不及 , 而掌权至称帝仅一年即兵败身死 , 不及贾后时期能维持多年朝野安定 。
司马炎:贾家种妒而少子 , 丑而短黑 。《晋书·列传第一》
虞世南:贾后天性凶狡 , 以凶狡之性 , 役下愚之质 , 犹纵烈火而燎於原野 。《唐文拾遗》卷十三分页标题
房玄龄:妒忌多权诈 。”“妃性酷虐 , 尝手杀数人 。或以戟掷孕妾 , 子随刃堕地 。《晋书·列传第一》
徐钧:弑姑杀子欲何为 , 伤败彝伦总不知 。祸乱晋朝诚在己 , 灭亡父族咎归谁 。
周昙 :贾后甘为废戮人 , 齐王还杀赵王伦 。一从天下无真主 , 瓜割中原四百春 。
蔡东藩:贾后凶暴未足 , 继以淫黩 , 中冓丑声 , 播闻中外 , 古今有如是之浊秽 , 而不至乱且亡者 , 未之闻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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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贾南风的评价 , 史书当中多有微词 , 历代的史家眼中她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反面人物 。
因为她的性别 , 让史书当中的记载多了几分传奇性 , 比如“妃性酷虐 , 尝手杀数人 。或以戟掷孕妾 , 子随刃堕地 。”、“后遂荒淫放恣 , 与太医令程据等乱彰内外……时他人入者多死 , 惟此小吏 , 以后爱之 , 得全而出 。”等等故事 , 这些记载无不想要突出她性格的残忍恶毒和荒淫无耻 , 几近于天生的杀人狂魔 , 这些故事有几分真假不能确定 , 但是在这种记载当中 , 史家对其进行全面否定的意图就已经昭然若揭了 。
然而 , 性别和私德并不是一个政治家的全部 , 抛开这些而究其本质 , 她是晋国朝堂杀戮的始作俑者 , 也是八王之乱的直接责任人之一 。仅仅从这一点来看 , 就足以给她定性 , 将她打入反派的一栏里面 。
然而 , 她和她的那些政治对手一样 , 都是西晋整个制度和朝堂的牺牲品 , 就执政而言 , 她并不会比后来的那些执掌朝堂的宗王和国君们更坏——当然也确实没有更好些 。
一切毁灭与悲剧的根源 , 都是从晋武帝开始的 。
晋朝弑君篡位而立 , 天然就具有某种得国不正的意味 , 然而得国不正并不意味着国家就一定会天然地不稳定——宋朝的得国也并不正 , 但是它仍旧稳固地维持住了上百年的稳定统治 , 这说明如果皇帝足够有为、而制度足够明确稳定的话 , 一个“得国不正”的国家是有机会延续下来的 。
然而在晋武帝的安排下 , 这两个条件都化为了乌有 , 晋朝吸取了曹魏离间宗室以至于在司马家发动政变时宗室无能为力的教训 , 大封宗王和郡国 , 并且不断扩大宗王的实力 , 制造了一大批既有实力又自认有资格窥伺皇位的皇族野心家 , 同时他也犯下了此生最大的过失——将司马衷立为了皇太子 。他纵情享乐的“太康之治”结束时 , 已经给大晋留下了一个千疮百孔、危机四伏的国家 。
司马衷也许并不是坏人 , 但是他是白痴 , 一个白痴坐在皇位上 , 代表至高无上的皇权 , 不仅是在嘲讽整个皇权专制制度 , 也在给每一个野心家鼓劲——“我来坐上那个位置时也比他强” 。
君主世袭的皇权制度 , 最大的弱点就是无法保证继承人的素质 , 一个人不管贤愚 , 只凭生了个好胎就有机会成为皇帝、成为一国之内最高权力的拥有者——晋武帝以一种夸张的方式 , 将皇权制度的荒谬性给表现了出来 , 也跟历史开了一个巨大而又让人笑不出来的玩笑 。
晋武帝对国家、对家族的不负责任 , 是十分明显的 , 也是完全不能够原谅的 。
晋武帝也许对这个儿子自己也不放心 , 他想的是在死后安排一个过渡性的政治架构 , 等待他所喜爱的皇孙司马遹继位 , 然而他的安排几乎马上就化为了泡影——他刚刚一死 , 他安排的辅政大臣、岳丈杨骏就篡改了诏书 , 排斥了他所安排的辅政宗王司马亮 , 独揽大权 。
也就是说 , 晋武帝司马炎对国家的安排 , 从一开始就失败了 , 而整个西晋朝堂 , 从他死后就已经崩坏了 。从他死时开始 , 西晋朝堂就开始了私心和杀戮的盛宴 , 也让他统治时所埋下的每一点矛盾都开始爆发 。
杨骏成为了专权的权臣 , 但是和数百年后那位同样以岳丈身份专权并最终篡国的杨坚来说 , 他并没有驾驭权力的勇气和实力 , 而他大权独揽的行为 , 也为他制造了暗处数不清的敌人 。贾南风就是这样一个敌人 。分页标题
在晋武帝死后 , 她的丈夫成为了大晋的皇帝 , 而她也成了一国之皇后 , 但是原本应该归于司马衷的皇权 , 却被权臣所遮盖 , 她当然会恨得咬牙切齿 , 希望以任何方式来夺回皇位 。
她联合了汝南王司马亮、楚王司马玮并且最终发动了政变 , 诛灭了杨骏的三族 。而后又利用这两位宗王之间的矛盾 , 先是楚王司马玮杀死了司马亮 , 然后再以皇帝诏令的名义杀死了司马玮 。
平心而论 , 在这场政治动乱里面 , 贾南风的政治操作是十分漂亮的 , 她利用朝堂之间的矛盾 , 一拉一打 , 次第诛除了之前的政敌和盟友 , 最后实现了大权独揽的政治局面 , 几乎可以作为宫廷阴谋的典范 , 供历代野心家学习 。
和杨骏、司马亮等人相比 , 贾南风并没有更坏多少 , 权力的角逐者都是权力的奴隶 , 朝堂上的政治斗争 , 输家并不会比赢家更高尚 。
在政治斗争当中 , 对对手进行极端的、铲草除根式的肉体消灭 , 是最方便快捷也最省事的方法 , 但是却有一个无法回避的弱点——一旦你开始对对手进行肉体消灭 , 就很难知道这种肉体消灭到底会杀到什么时候为止 , 又是杀到谁为止 。
她以一己之私而败坏整个朝廷的政治规则、开启了整个八王之乱和西晋朝堂大杀戮的序幕 。然而第二幕却迟迟没有来 , 它在阴影当中 , 等待人们给它灌上足够的鲜血 。
在元康元年到永康元年在接近十年当中 , 贾后专权 , 即使以立场倾向于否定她的史官 , 也留下了“河晏海清”、“天下粗安”之类的记录 , 也就是说 , 贾后的政治集团 , 在十年左右的专权当中 , 至少完成了政治任务 , 较好地维持住了国家的统治 。
然而 , 这种统治毕竟是不稳定的 。贾后和她的集团深知他们的全部权力来自于皇权 , 来自于那个被他们握在了手中的司马衷 , 一旦司马衷死去 , 他们的权力就很有可能化为泡影——尤其是在太子司马遹和他们关系并不好的情况下 。随着司马衷的渐渐老去 , 贾南风也变得更加焦灼 , 她无法忍受太子继位的未来 。
对太子司马遹来说 , 父亲晋惠帝长命的可怕 , 他在焦灼当中等待 , 但是等来的却是可怕的杀戮——已经品尝到了权力滋味的贾南风 , 不甘心于忍受权力将会旁落的未来 , 选择强行废掉太子 , 并且将他和他的党徒处死 , 也就是从这一刻起 , 晋武帝司马炎所自作聪明的所有规划都化为了泡影 , 只能在九泉之下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手创立的国家变成废墟 , 自己的子孙变成各种刑场当中必不可少的点缀 。
而当处死司马遹之后 , 西晋朝堂的混乱就再也无法得到制止了 , 一直自以为把握住了朝堂、可以游刃有余地施展政治阴谋的贾南风 , 也成为了野心家们的众矢之的 , 并且在赵王司马伦发动的宫廷政变当中被杀 。而司马伦也没好多少 , 很快他就被齐王司马冏所杀 。
对贾南风来说 , 她的罪行并不来自于性别、也不是来自于牝鸡司晨的专权 , 对她性别和外貌的攻击是毫无意义的 , 她荒淫无耻的记录哪怕是真的 , 也并不比坐着羊车四处临幸美女的公公更坏 。
她的罪行 , 是来自于她以自己的私心和残酷 , 开启了西晋朝堂杀戮的序幕 。她在完全握有权力、治理国家的时候略有功绩 , 但是无法掩盖她开启西晋王朝内部的杀戮、最终引发华夏大地三百年巨祸的大过 。
司马炎、杨骏、贾南风、司马伦 , 以及后来的那一个个短暂地走上了政治巅峰的司马宗王 , 以及整个沉迷于清谈和享乐的西晋朝堂 , 他们每个人 , 都是这股滔天巨祸下的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