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与作家

本文写于2017年，曾经在网络上贴出过，现在都搜不到了，重新发一篇。不久，看到人民大学教授张授前就厦门大学教授维权遭到市民和社会冷遇（好像是买了房子没有房产证吧）发的一篇博文，张鸣说，教授这个群体，平时胆小怕事，不愿为别人伸张正义，你自己遇到不公了，别人会为你挺身而出吗？我深以为然。的确，教授中的大多数，都只顾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工资比普通工薪阶层要高，走出去也还风光，偶尔还有学生送点礼物之类的，要是搞个课题就更潇洒了。只要听话，不乱说乱动，他们是没有风险的。可是，世界上的事，谁也说不清楚，你能保证你一辈子都不从洗头店门前路过吗？你能保证你哪天出门不会遇到一具尸体吗？你能保证你的姓名不会与某个通缉犯相同或者相貌相似吗？你能保证权力部门犯的一点小错刚好就越过了你的头顶吗？厦门大学的教授们不是就遇到不公平了吗？我也和不少教授打过交道，他们对所谓敏感问题那副战战兢兢的模样，不像教授倒像是些怕犯错误或犯了错误的小学生，但他们也并非真正的老实本份。若干年前，我曾陪一位北京来的朋友到某地按摩，那是一个大学比较集中的地方。见我们规规矩矩，按摩女问我，你们不是教授吧？我问她何以有这样结论？她说，我见的教授多了，来了就动手动脚的，出了手脚又不愿出钱。按摩女素质不高，可能有点夸大其词，但基本事实应该还是不会有假的。由教授我突然想到了作家。教授中尚还有张维迎、王立平、丛日云、于建嵘、秦晖、张鸣等等一定数量的另类，特别是每到毕业时期，都会有教授出来仗义执言。可作家队伍呢？除了屈指可数的两三个人，大多数人都特别乖，特别讲规矩，不仅讲规矩，而且还将规矩讲得理直气壮。但争取自己的权利时，那可是毫不含糊的，也不会不好意思。而不少教授讲规矩的时候讲得都不那么有底气，做点坏事也大多贼头贼脑的。我想，这应该是作家与教授两个文化群体的区别所在。有些作家纯粹是写字，编几个故事、写几句漂亮的句子。还有的作家很聪明，喜欢躲在后面装睡。一遇到形势更好的局面出现，他们的文字也是很威猛的。我的作家朋友并不多，长期保持联系的就那么几个。一是我写不出什么像样的作品，不好意思高攀。二是不少作家的为人和思想与我过去的想象相差太远。按理，作家是体制内最自由的职业，作家相对来说，也应该最有思想的。可是，有几个人站出来为一些明显的不公平和违法乱纪行为说过一句话？有几个人真正淡泊名利？又有几个人思考过历史和现状？人首先要考虑生存，作家也不例外，没有谁要求中国作家也像左拉那样，资产阶级作家没什么好学的。但，说几句并不会带来太多麻烦的公道话、写几部真实地表现历史和现实又不会有牢狱之灾的作品，总该可以吧？尤其是那些出了名的有较大社会影响的作家。方方不是还好好的吗？贺xx不是还在当教授吗？张千帆不是还有自由吗？张维迎仍然在北大任教……可是，让我很失望。我曾经想过，中国的作家群体为什么会这样，是不是与教育有关系？虽然大多数中国文化人都是受的中国式教育，但教授中还有不少人到西方读过几年书，作家则很少有出国留学的。或许更大的可能与他们的阅读范围有关吧？教授要写论文、要给学生讲课，负责任的教授的读书范围就要广一些，接触西方著作的面就要大一些。而作家，没有这方面的压力，读几本中国书加上几部外国文学名著就够了——读外国名著主要是学技巧。或许还有我不知道的其他原因比如对中国文化领悟得太透彻了之类。然而，作家群体的人格矮化和不善思考、不负责任，却是不争的事实。（2017年7月）（楚梦，本名倪章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