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一公又有话讲敬请收听

施一公: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 是鼓励科学家创业!
施一公又有话讲敬请收听。翻译教学与研究2019-01-04关注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什么呢?是鼓励科学家创办企业 。 不是说金融不能创新 , 但当这个国家所有的精英都想往金融上转的时候 , 我认为这个国家出了大问题 。
施一公又有话讲敬请收听。在国内 , 我觉得自己是个批判者 , 因为我很难容忍我们自己不居安思危 。 我们对国家的科技实力和现状应该有一个清醒的认识 , 怎么发展 , 怎么办也要有清醒的认识 , 并形成一定的共识 , 而不是仅仅停留在争论来争论去的层面 。 首先我想讲 , 大学是核心 。 中国的大学很有意思 , 比如我所在的清华大学 , 学生从入学开始 , 就要接受“就业引导教育” 。 堂堂清华大学 , 都要引导学生去就业 , 都让学生脑子里时时刻刻有一根弦叫就业 , 我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 我想讲的第一个观点就是 , 研究型大学从来不以就业为导向 , 从来不该在大学里谈就业 。 就业只是一个出口 , 大学办好了自然会就业 , 怎么能以就业为目的来办大学 。 就业是一个经济问题 , 中国经济达到一定程度就会提供多少就业 , 跟大学没有直接关系 。 大学 , 尤其是研究型大学 , 就是培养人才的地方 , 是培养国家栋梁和国家领袖的地方 。 让学生进去后就想就业 , 会造成什么结果呢?就是大家拼命往挣钱多的领域去钻 。 清华70%至80%的高考状元去哪儿了?去了经济管理学院 。 连我最好的学生 , 我最想培养的学生都告诉我说 , 老板我想去金融公司 。 不是说金融不能创新 , 但当这个国家所有的精英都想往金融上转的时候 , 我认为这个国家出了大问题 。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什么呢?是鼓励科学家创办企业 。 大家没听错 , 今年在人大会议我听到这个话后觉得心情很沉重 。 术业有专攻 , 我只懂我的基础研究 , 懂一点教育 , 你让我去做经营管理 , 办公司、当总裁 , 这是把我的才华和智慧用到了错误的地方 。 人不可能一边做大学教授 , 一边做公司的管理人员 , 一边还要管金融 。 我们从领导到学校 , 从中央到地方 , 在鼓励科技人员创办企业 , 这是不对的 。 我们应该鼓励科技人员把成果和专利转让给企业 , 他们可以以咨询的方式、科学顾问的方式参与 , 但让他们自己出来做企业就本末倒置了 。 我想这个观点是有很多争议的 , 但是我笃信无疑 。 我可以举个例子 , JosephGoldstein , 因为发现了调控血液和细胞内胆固醇代谢的LDL受体 , 获得1985年的诺贝尔奖获 。 他是美国很多大企业的幕后控制者 , 包括辉瑞 , 现在非常富有 , 应该说是最强调转化的一个人 。 他两年之前在《科学》周刊上写了一篇文章 , 抨击特别强调转化 。 他说转化是来自于基础研究 , 当没有强大的基础研究的时候 , 如何能转化 。 他说 , 当他意识到基础研究有多么重要的时候 , 他就只是去做基础研究 , 转化是水到渠成的 , 当研究成果有了 , 自然转化是非常快的 , 不需要拔苗助长 。 他列举了他在美国国家健康研究中心 , 九位学医的学生做基础研究从而改变了美国医疗制药史的过程 , 很有意思 。 创新人才的培养 , 也跟我们的文化氛围有关 。 我问大家一句 , 你们认为我们的文化鼓励创新吗?我觉得不鼓励 , 我们的文化鼓励枪打出头鸟 , 当有人在出头的时候 , 比如像我这样 , 特别是有人在攻击我的时候 , 我觉得很多人在看笑话 。 当一个人想创新的时候 , 同样有这个问题 。 什么是创新 , 创新就是做少数 , 就是有争议 。 科学跟民主是两个概念 , 科学从来不看少数服从多数 , 在科学上的创新是需要勇气的 。 三年前 , 我获得以色列一个奖后应邀去以色列大使馆参加庆祝酒会 , 期间大使先生跟我大谈以色列人如何重视教育 , 我也跟他谈中国人也是如何的重视教育 。 他笑咪咪的看着我说 , 你们的教育方式跟我们不一样 。 他给我举了原以色列总理ShimonPeres的例子 , 说他小学的时候 , 每天回家他的以色列母亲只问两个问题 , 第一个是今天你在学校有没有问出一个问题老师回答不上来 , 第二个你今天有没有做一件事情让老师和同学们觉得印象深刻 。 我听了以后叹了口气 , 说我不得不承认 , 我的两个孩子每天回来 , 我的第一句话就是问:今天有没有听老师的话?我想我今天的意图已经达到了 , 但我想说我并不是悲观 , 其实我很乐观 , 我每天都在鼓励自己 , 我们的国家很有前途 , 尤其是过去两年 , 我真切的看到希望 。 在这样的大潮中 , 我们每一个人做好一件事就够了 , 实事求是的讲出自己的观点 , 在自己的领域内做好自己的事情 , 就是我们的贡献 。 这样 , 我们的国家就会大有前途 。 我出生在河南郑州 , 但成长在河南驻马店 。 为什么我要特别提驻马店呢?因为这个地方特别具有代表性 。 驻马店相对于河南 , 就像河南相当于中国 , 就像中国相对于世界 。 从地理 , 从经济 , 从科技 , 从文化 , 都是这样 。 我恰好是在开始有记忆、对社会有感触的时候成长在驻马店 。 我在驻马店汝南县的一个小村庄──小郭庄──生活了三年多 , 然后在驻马店又生活了整整八年 。 我在驻马店度过了十一个春秋 , 这里有我人生中最亲切、最难忘的一段经历 。 虽然那里的生活一直很清苦 , 但心里一直很满足、很快乐 。 我在驻马店小学升初中的时候 , 当时的小学常识老师对我说了一句话:施一公啊 , 你长大了一定得给咱驻马店人争光!大家可能想不到 , 这句很简单的话我刻骨铭心记忆至今 。 从那以后 , 每次得到任何荣誉 , 我都会在心里觉得是在为驻马店人争光 。 今天 , 我同样想说:老师您好!我还在为咱驻马店争光 。 我中学去了郑州 , 大学到了清华大学 。 我常常很想家、也很想驻马店的父老乡亲 , 止不住地想:我的父老乡亲在过什么样的生活?过什么样的日子?1987年的一件事对我冲击非常大 , 把我的生活和世界观几乎全部打乱了 。 在此之前 , 虽然我受到了传统教育 , 虽然我的父亲告诉我要做一个科学家、工程师 , 其实我心里并不知道自己将来想干什么、能干什么 。 1987年9月21日 , 我的父亲被疲劳驾驶的出租车在自行车道上撞倒 , 当司机把我父亲送到河南省人民医院的时候 , 他还在昏迷中 , 心跳每分钟62次 , 血压130/80 。 但是他在医院的急救室里躺了整整四个半小时 , 没有得到任何施救 , 因为医院说 , 需要先交钱 , 再救人 。 待肇事司机筹了500块钱回来的时候 , 我父亲已经没有血压 , 也没有心跳了 , 没有得到任何救治地死在了医院的急救室 。 这件事对我影响极大 , 直到现在 , 夜深人静时我还是抑制不住对父亲的思念 。 这件事让我对社会的看法产生了根本的变化 , 我曾经怨恨过 , 曾经想报复这家医院和见死不救的那位急救室当值医生:为什么不救我父亲?!但是后来想通了 , 我真的想通了:中国这么大的国家 , 这么多人 , 不知道有多少人、多少家庭在经历着像我父亲一样的悲剧 。 如果我真有抱负、真有担当 , 那就应该去改变社会、让这样的悲剧不再发生、让更多的人过上好日子 。 直到父亲去世 , 我一直非常幸运 。 从小学就接受了很体面的教育 , 中学、大学更是如此 , 大家都很关照我;我不缺吃 , 不缺穿 。 我缺啥呢?我觉得我缺回报 。 父亲去世后 , 我真的开始懂事了 , 我发誓要照顾我的母亲 , 回报从小到大爱护、关心我的老师和父老乡亲 。 我们缺什么?我们缺这份对社会的责任感 , 我们缺这份回报父老乡亲的行动 。 在清华大学 , 我每次给生命科学学院的新生做入学教育的时候 , 我都告诉他们:你千万不要忘了 , 你来到清华 , 你不止代表自己 , 不止代表你个人 , 你也同时代表一个村 , 一个县 , 一个地区 , 一群人 , 一个民族 。 你千万不要忘了 , 你肩上承担了这份责任 。 我真的希望 , 不管是我自己 , 我的学生 , 还是我的同道 , 我们每个人真的要承担一点社会责任 , 为那些不像我们一样幸运的人们和乡亲尽一点义务 。 这是我除了对科学本身兴趣之外的所有动力 , 也是我今后往前走最重要的一点支撑 。 谢谢大家!美国一直引以为傲的是拥有强大且众多的高科技人才 。 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期 , 出于国家利益和战时需求 , 美国依靠以“阿尔索斯”命名的美军侦察部队 , 通过强制和非强制手段 , 把战败国德国、意大利的几千名科学家工程师带到了美国 , 迅速集聚了急需的原子物理学、核物理学、化学和数学等军工领域的专家 。 这些人才对美国二战后的快速发展起到了不可估量的作用 。 如今 , 中国的科技虽然取得了重大发展 , 与美国却依然有不小差距 。 当务之急是要解决顶级科技人才问题 。 要向美国学习 , 吸收全球顶尖人才 。 本文来源于生活时尚周刊头条号转自:学术写作大讲堂分页标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