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笑傲江湖》中，莫大先生武功如何？“该杀”二字，说明一切！武侠

在《笑傲江湖》里，衡山掌门莫大先生，是个名人。他不以武功著称，出场也并不多，他充其量，算是个高级龙套，却很奇怪地让我们印象深刻。

文章图片
文章图片
何以至此，我想的是，在那个正邪分明的江湖世界里，他太过于真实了，真实到不像一个武功高手，真实到像我们身边的人，真实到像我们自己。这种人，实际代表了一种最常见的“人”的类型：见识高，城府深，有人情味，不乏正义感，但是懦弱，缺乏勇气，不死到临头，就想着明哲保身。
所以，《笑傲江湖》里，我们读莫大先生，他会显得特别奇怪，连作者金庸似乎都很矛盾：莫大先生明明挺窝囊的，血雨腥风中一贯地做缩头乌龟，论武功水平更非绝顶高手，我们却总感觉他豪情万丈，更恨他不起来。

文章图片
文章图片
每一位读者，好像都不约而同地，给了莫大过多的理解与尊重。这种心理，就特别微妙：“我”自己，也不是什么不怕死的人，没啥资格指责莫大的对错。更不好鄙视他，因为这么想，就如同在鄙视自己。
在那个几乎所有人都在争名夺利的世界里，莫大虽贵为一方领袖，武功如何先不管，却最显得人畜无害。
和业界同级大佬岳不群长期忍气吞声不同，他不是伪君子，这么沉默也不是韬光隐晦意在图远，假痴不癫藏的深也丝毫没有害人的心。他所有的三观或曰生活哲学，就是在不违背最底线的同时，不被逼迫到最后一刻的时候，苟全性命在乱世，自扫门前雪于衡山。

文章图片
文章图片
“名门正派”与“邪教”斗的你死我活时，他大体就是作壁上观，偶有需要就是敷衍一番，低调至极；师弟刘正风虽然和他不大合得来，但是刘正风一家被嵩山派的人灭门时，他何尝不是出离了悲愤，但是竟然还是忍气吞声，只敢在无人知晓处干掉嵩山的费彬，为师弟报仇；当左冷禅意图吞并五岳时，他又是第一个屈服的“四岳”掌门，后面的多米诺骨牌效应还就此引发。
他怯懦，可不是没有正义感，甚至也并非真的就是贪生怕死。他有他的顾虑，特别是作为一派掌门的责任。说白了，他是明确认识到“正邪”就是一丘之貉，邪恶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扑灭，几乎所有人都不可信任时，退而求独善其身而已。

文章图片
文章图片
如果不是这样，以当时的局面，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衡山派应该早就完蛋了。
可以说，他不是英雄，也从不想做什么英雄，坐上衡山掌门多少是个意外，练武都可能仅仅出于自保心理。
他很像一个老年版的、被生活磨掉冲动的令狐冲。论精明、论老江湖，在五岳剑派里实无出其右——连岳不群其实都没他老谋深算。正义的人事，能帮忙的，他会暗中帮忙，真被逼到无退路了，他还是会不吝出手。这一点，不说令狐冲这样的浪子敬恕他，连任我行挺都对他能体谅，说“莫大先生有老父、老母在堂” 。

文章图片分页标题
文章图片
他真是一个充满矛盾的、非常奇特的老好人。但就是这样一个老好人，通过结局，我们也知道了此路是最好又是不通的：最后，他一心护卫的衡山派弟子们，都死光光了，就剩下他一个孤家寡人，孑然然活着——他能活着，不是靠武功、拼蛮力，或恃勇。
但在金庸的文学江湖里，我总觉得他活的最像个“人” 。孤傲但忠厚，正派又胆小，低调可理智，与俗俯仰又是非分明，不想同流合污，但你特么也别怂恿我舍生取义。他是很人性主义的，他的世界观里，只有不那么绝对的好人与坏人之分，从没有什么正派与邪教之别。
他的人生愿望，简单又卑微。一心想的，是在豺狼四围、尘沙扑人的季世中，保全自身，护好家人，存续门下弟子们。

文章图片
文章图片
在《笑傲江湖》第25章，我们看到他如此出场的：
“令狐冲见莫大先生形貌落拓，衣饰寒酸，哪里像是一位威震江湖的一派掌门？偶尔眼光一扫，锋锐如刀，但这霸悍之色一露即隐，又成为一个久困风尘的潦倒汉子。”
看《笑傲江湖》，莫大应是金庸武侠里最不像掌门的掌门，灰常不拉风，更别说是一个武林高手，功夫如何如何了。他经常缺乏担当，清醒地随波逐流，没有多少英雄气概。但我对他恨不起来。为什么，因为我觉得他最熟悉。
我总想，若我不幸活在那里，我也会尽可能选择做另一个莫大。过着闲云野鹤的日子，偷闲拉拉二胡陶冶情操，邻里街坊需要了做做和事佬，老婆孩子热炕头，如此就好。

文章图片
文章图片
世界都他狗娘养的了，人人都是地狱，还管他春夏与秋冬呢！
因为在险恶江湖中，他历来奉行隐忍主张，是有意装出无能的状态。是以，我素以为，即便真的简单论武功，莫大可能也是被当时江湖人士们集体所严重被低估的。
在那个弱肉强食的江湖里，一方面，大家都忽视他；另一方面，似乎所有人又都有点忌惮他。魔教没想过动他，对他是”以和为贵“；左冷禅明面暗地里，都不敢跟他翻脸，明知莫大不服他，也只能借刘正风与曲洋的事去打压衡山派——他敢派人直接去药王庙杀岳不群，可就是不敢派人杀莫大。

文章图片
文章图片
莫大除了圆滑之外，总表现的背景很深，仿佛背后有人似的。干啥事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他何以可以如此潇洒，犹如邪教里的任我行同志。只因为他淡泊没危险么，我看也不尽然。
潇湘夜雨莫大先生，时左时右，忽前忽后，还叫人最看不明白！
我们所知道的是，在当时整个江湖，莫大先生号称所有正教中十位最强的高手之一——这还是他隐藏实力后得到的评价。
他作为名门大派衡山掌门，不会那么简单——华山岳不群也是因为剑气宗相残后才不行的。他人瘦弱的如同痨病鬼，他一柄既薄且窄的利剑，是闻名江湖的。所使出衡山云雾十三式，百变千幻，让多少高手叫人防不胜防，无从逃避。

文章图片
文章图片
在《笑傲江湖》里，莫大先生很少出手，但每一回出手，都让人惊艳。林平之落难时，他好像也有收林平之为徒的意图，展示过绝技，但没有对比不好说什么深浅。书中他第一次真出招，是在刘正风金盆洗手宴会上，刘府外茶馆，有人谈及衡山剑法对他颇有不敬，他轻轻一剑削断7个茶杯。分页标题
这番操作，是当场吓坏一干大佬的。《笑傲江湖》原文，是如此渲染的：
“曲洋、刘正风、令狐冲三人眼见莫大先生剑招变幻，犹如鬼魅，无不心惊神眩。刘正风和他同门学艺，做了数十年师兄弟，却也万万料不到师兄的剑术竟一精至斯。”
而最神奇的展示，当然数一招杀死左冷禅师弟费彬那场，这也应该是他唯一一次在激愤之下真的显出实力的：嵩山派十三太保之一大嵩阳手费彬，横行江湖，武功可能仅在左冷禅之下，但是莫大动手时，只说了“该杀” ，就让对手一招毙命——费彬还没气绝倒地，他都悄然远去了。

文章图片
文章图片
旁观的令狐冲都怔住了。不仅费彬，其实他也想不到莫大如此神武能耐。莫大根本不是一般人。他太喜欢装孙子，到底隐藏了多少实力，都不好揣测。
但是，尽管如此，吹嘘莫大先生功夫如何了得，也是脱离实际的。从情理上想，倘若他真的有任我行、风清扬哪干的人实力，也根本不需忍气吞声，让左冷禅耀武扬威。
从他轻松杀死费彬这事上，我的推想，莫大的武功，在当时五岳中，当仅此于左冷禅而已。他超过紫霞岳不群自然不会有问题，说他比天门、定逸那些人强，应该也没太大争议吧。放大到整个正派，他当仅次于风清扬、令狐冲、方证，冲虚，左冷禅这五人，排名第6高手。

文章图片
文章图片
后来，嵩山五岳剑派盟主选举那场，莫大先生是为岳灵珊所败，但是明显人也当清楚，他完全是故意如此。他不想比武又不得不敷衍，一切都不愿纠缠，压根没把这个选举当回事，为让岳灵珊耍楚完整套剑更有意放水。而这个结果，也和他一贯韬晦示弱的“自我人设”最相符合的。
他若打败岳灵珊当众让人刮目相看，才真是不正常的。
从这些层面看，莫大在当时江湖，武功远不是最好的，但他当是武林第一明白人。一切风吹草动、所有伪饰的鬼魅，都瞒不过他的耳目。
是以，到了最后，武功数一数二的，不是身首异处，就是命根子都割了，反倒他永远活的最安全，似乎也最长久。他才是真正的笑傲江湖。世界之荒谬颠乱，于斯可见，于斯也最引人兴叹。

文章图片
文章图片
大概也以此，有些读者不原谅莫大，数落他是《笑傲江湖》里的最高级政客、最腹黑人士、最心机BOY 。说他城府之阴毒，丝毫不在岳不群之下，更甚作左冷禅、任我行诸大佬。
这些议论，我是不认同的。莫大这人，有他的缺陷，有他的怯弱，但从他一生行事看，绝非阴暗，更绝非小人。他不是市井小人，也不能兼济天下，既非冲动的莽夫，也不是那样甘受迫害的懦夫。
他很怪，但其实最符合正常的人性。他不是叱咤风云的英雄，也不够勇敢，但不失为光明磊落的好人。他挺善良，人不犯我，就从没想去加害于人。对不能理解的人事，也能宽容，厚道待之。不虚伪，不唱高调，只想拉拉二胡过此残生。他之畏畏缩缩，根源在于实力不够，意在保全自身和在意的人，又心灰意冷早已看透。

文章图片
文章图片分页标题
就言行而论，他即便武功再高，都不是“大侠” 。用王小波的话说，他是“沉默的大多数” ，心存是非，明哲保身，像足了我们这些芸芸众生。
金庸真是厉害，如此完美地，给我们讲述出了如此真实的这么一个人。他也真是好心，总想着让我们透过《笑傲江湖》，能读懂人性，读懂中国历史。
【武侠|《笑傲江湖》中，莫大先生武功如何？“该杀”二字，说明一切！】2019 ， 5 ， 29 ，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