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网|嗨学网遭3·15点名，多学员起诉，退费直通车也是坑？ “从这一刻起

“从这一刻起，我的受骗之旅开启了。 ”
7月16日晚间，嗨学网（全称：北京嗨学网教育科技股份有限公司）在其官方微博上表示，针对“3·15晚会”报道的嗨学退费难问题，嗨学高度重视，对此，嗨学于第一时间成立特别工作组，对相关事件展开调查，并将及时向社会公众通报进展。
针对嗨学网的这一回应，至今没有退费成功的李飞（化名）告诉新京报贝壳财经采访人员，自己及其他未成功退费的学员正在准备向法院起诉嗨学网，而在此之前，已经有学员起诉嗨学网并胜诉。
7月17日，采访人员在工作时间多次拨打嗨学网官方客服电话，均未能与人工客服取得联系，理由是“当前座机全忙” 。
学员：销售诱导下学费不断“升级” ，退费处处受限
李飞（化名）和“3·15晚会”中报道的潘女士有着相似的经历，并且至今没有拿到退款，已经和律师沟通后准备起诉。
2018年1月，李飞通过浏览“嗨学网”的广告，在网上留下了手机号。
“从这一刻起，我的受骗之旅开启了。 ” 李飞说。
预留电话等信息后，他开始接到“嗨学网”销售人员王奇（化名）的电话， “他让我报名参加消防工程师项目教育培训，参加教育培训的学费是4998元。 ”
在王奇的指导下，李飞在嗨学课堂AAP里就“教育培训费”一项下订单，并支付1000元报名费和3998元咖啡易融贷款，随后，又在王奇引导下激活之前没有提及的协议。
李飞在嗨学课堂APP上看了一段时间教程后， “一个自称为嗨学网超级班主任的人连续十几天，平均每天7、8个电话不断催促我，大致内容是我的学时太短，但是如果今年过不了，明年政策变了我就不能考试了。在他的不断洗脑下，我报了嗨学网的密训班。 ”
“密训班号称是量身定做，每天只需要花一到两个小时学习，由前命题老师培训，或者把密卷资料背过就能考过今年的一级消防工程师的全国考试，如果考试不通过，就全部退费。 ”
李飞在“所谓超级班主任的连续不断的电话洗脑控制中补交了密训班的费用，总计17802元， 3561元转账， 14241咖啡易融贷款，拿到了一个精讲课程。 ”此时，李飞累计交费22800元。
2018年4月底，李飞“怎么想都感觉不对劲” ， “我通过各种查询，发觉自己被骗了，同时，找到了一些其他的同学进行沟通，与那些参加了考试的同学沟通发现，嗨学网一个题都没押中。 ”
李飞又仔细看了协议，咨询了律师，得出结论， “嗨学网签署协议的过程无双方的签字盖章，没有提醒并详细解答协议条款，也没有确认并取得本人授权，当激活的时候，却自动显示了学员资料并在签字位置生成姓名。协议中满是霸王条款。通篇几乎都是约束学员，限制退费的条款。 ”
随后，李飞开始联系嗨学网退费， “没想到，他们以‘销售承诺不算数，一切以协议为准’作为理由，采取各种话术拖延时间推卸责任，最后拖不下去了就直接拉黑我。 ”
现在，李飞已经计划和多名有相同经历的学员联名起诉嗨学网， “我们一定要拿回自己这些钱。 ”

图片
李飞提供的图片，称是很多学员共同总结的“嗨学网欺诈套路” 。
律师：嗨学网可能存在欺诈行为
针对嗨学网退款难一事，已经有很多学员选择了诉诸法律。在裁判文书网上，可以看到多人和嗨学网就教育培训合同纠纷一事发起诉讼。
采访人员获得的一份民事判决书显示，尽管一审胜诉，学员赵琳（化名）并不能拿回自己的全部学费，只能拿回部分，原因是“原告提供了微信截图等电子证据证明被告销售存在全额退款承诺，但仅凭这些证据不足以确认沟通双方的身份，亦难以认定双方所达合意。 ”因此，赵琳提出的关于退还全部学费的诉求没有得到法庭支持。分页标题
重庆力隆律师事务所谭普律师告诉新京报采访人员， “法院的判决是合理的，因为这个学员的诉求只是解除合同和退全款，法院会根据合同的履行进度来判决退款金额。这也是嗨学网的一个套路，一方面，学员的确看过课程，另一方面，在拖延退款的过程中，嗨学网会让学员再多看课程，这样即使之后被起诉了，学员看得越多，嗨学网就退的越少，从而合法的实现‘创收’ 。 ”
目前，谭普也是一些嗨学网退款难学员的代理律师，他告诉新京报采访人员，他们起诉嗨学网的诉求不只是要解除合同，全额退回学费，而且还要赔偿， “因为嗨学网的行为可能构成欺诈行为。 ”
谭普认为，嗨学网有可能存在的欺诈行为，包括且不限于“以‘最’‘全国首个’、‘提高学习效率3倍’等进行虚假、诱导宣传”、“以教育机构名义进行虚假、诱导宣传”、“明知自身无教育培训服务经营范围的情况下，售卖教育培训服务”等。

图片
不过，在谭普代理的嗨学网学员维权案件中，一审原告败诉，法院认为难以认定被告存在法定欺诈情节。目前，学员已经决定上诉要求二审。
质疑：退费“绿色直通车”也是套路？
7月16日晚上11点，嗨学网在其官方微博发布了一条声明称：针对中央电视台“3?15晚会”对我司的报道，我司对相关学员造成的伤害诚恳致歉。
嗨学特别工作组决议：一、涉事子公司即日起立刻、全面停业整顿；二、公司所有部门开展严格自查，一经发现，严肃处理；三、请相关学员通过嗨学自去年开通的绿色直通车（tongdao@haixue.com）反映问题，嗨学将以最大诚意、最快速度予以解决。
针对嗨学网的绿色直通车，有学员认为“也是个套路” 。
谭普告诉采访人员， “通过绿色直通车，能够成功退费的学员可能具有偶然性。一方面，嗨学网会通过让学员提供资料等的方式拖延退费时间，另一方面，嗨学网会对一些学员提要求，比如，你学完80% ，我就给你退费，但是一旦学员去做了，之后学员如果起诉嗨学网，就会被法院认定，合同已经履行了很多，根据我国《合同法》的相关规定，法院也不会判嗨学网全额退款。 ”在前述案件中，学员赵琳（化名）的判决结果就体现这一点。
对于绿色直通车一事，有学员也向采访人员表达了和律师相近的观点， “就是给你退一部分，让你息事宁人认倒霉别吭气” 。该学员还提供了嗨学网的和解协议。

图片
新京报采访人员了解到，嗨学网于2019年11月29日正式推出专项受理销售不当承诺的“绿色直通车”申诉频道，便于用户对相关问题进行投诉、举报及维权。
截至2020年6月21日， “绿色直通车”邮箱合计收到了4938单申诉邮件，经过审核后，其中：按照要求提供了完整学员账号和相关证明材料的共1485单；尚需进一步提供学员账号或相关证明材料的共2458单；经过多轮的充分沟通后仍不符合“绿色直通车”受理范围的共995单，具体情况包括因个人原因无法学习、提供虚假材料、无法提供有效材料、已通过其他渠道办理过退费等。
自“绿色直通车”通道开启以来，截至目前，嗨学已为797名用户办理了退费。
起底嗨学：子公司众多，控股14家企业
官网显示，嗨学目前已经形成拥有建造、会计、司法和医卫四大领域内建造师、消防工程师、注册会计师、司法考试、执业药师等涵盖主流职业领域课程为业务核心的互联网教育企业。
目前，嗨学拥有2800余名员工，分布在北京、成都、西安，依靠现代智能办公设施实现高效一体。基石“嗨学”、高端“精进”、平台“遴选”三大互联网课程体系，服务于中国职业领域的数以亿计的职场人士。分页标题
据嗨学今年4月30日发布的消息，其职业课程入驻学习强国， “截至4月30日，上线课程共计337节，总播放量已超过40000次。课程包括一级建造师《市政公用工程管理与实务》《机电工程管理与实务》，一级注册消防工程师《消防安全技术实务》《消防安全技术综合能力》的科目内容。 ”
企查查数据显示，北京嗨学网教育科技股份有限公司的注册资本超过4100万元，大股东为中国文化产业投资基金（有限合伙），持股比例约为18.5% 。嗨学网目前共有107件司法案件，案由包括服务合同纠纷（共91条）、买卖合同纠纷（共3条）、不正当竞争纠纷（共2条）、合同纠纷（共2条）、着作权权属（共1条）、侵权纠纷（共2条）、教育机构责任纠纷（共1条）、网络侵权责任纠纷（共1条）、其它类型纠纷（共4条）。最新进程，尚处于民事一审中的有100件，特别程序4件，民事二审2件，首次执行1件。
2020年7月10日，嗨学网成被执行人，执行法院为北京市朝阳区人民法院，执行标的为10800元。
嗨学网共有6条行政处罚， 2020年7月13日被罚款10万元，事由多为虚假宣传、商品或者服务作虚假或引人误解的宣传。
嗨学网曾于2018年10月8日被北京市工商行政管理局朝阳分局列入经营异常名录，原因是“公示企业信息隐瞒真实情况、弄虚作假的” ，不过，同年11月16日便被移出名录。
另一方面，嗨学网的子公司众多，其分支机构有1个，控股企业有14家，对外投资企业有12家。

图片
据新京报此前报道， 2017年，嗨学网实现营收1亿元，净利润1559.59万元；2019年前两个月，嗨学网营收1811.42万元，净利润154.14万元。截至2019年2月28日，嗨学网资产共计2.66亿元，负债总计6677.68万元，所有者权益为1.99亿元。
新京报贝壳财经采访人员阎侠编辑王进雨
（责任编辑：季丽亚 HN0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