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刘裕选择继续北伐能否实现成功?
引言:
义熙十三年冬 , 歼灭后秦姚氏 , 经略关中的东晋守军内乱 。沈田子设计杀死王镇恶 , 清理王家亲属上下七人 。王修攻灭沈田子 , 刘义真除掉王修 。胡夏主郝连勃勃趁势攻破长安 。
刘义真仓皇南逃,朱龄石等大将陷没阵中 。至此刘裕发起的北伐戛然而止 。失去长安这一战略目标 , 北方尚有多个敌对政权存在 , 与胡夏军争锋失利都宣告刘裕北伐功业的不圆满 。虽然攻灭后秦却未尽得国土 , 北伐精锐之师消耗殆尽 , 能征善战将军的陨灭也显示刘裕北伐战绩的不成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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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的源头 , 似乎都归结于留在建康的尚书左仆射刘穆之病故 , 刘裕急于返回 , 稳固人心有关 。历史没有假设 , 但真有一次选择的机会 , 如果刘裕还在军中 , 他的北伐大业能否继续成功 , 取得真正的胜利呢?这是好事者持续讨论的话题 , 所得结论也是莫衷一是 。我的看法是 , 成功困难不小 , 风险较大 , 大业不能一蹴而就 。刘裕发动北伐的真实目的 , 在于稳固国本、团结士心;提升名望 , 积累功勋;不存在祖逖的恢复中原 , 重夺天下的政治目标 。
众所周知 , 刘裕本是布衣寒门 , 在以讲究世族门第的有晋一朝 , 没有社会资源和人脉 。在东晋100多年的历史中 , 始终是世族大家与司马氏共治 。
刘裕政治上唯一可以依靠的 , 是赖以起家的团结在自身的军事集团 , 这个集团是以“北府军”为班底的 。而他本人并不是北府军的创建者和绝对领袖 , 所以刘裕崛起的起点更低 。因应对前秦大举南侵而设立的北府军 , 在“淝水之战”后基本完成了历史使命 。
在东晋的统治者眼中 , 本应属于被吞并、裁撤的对象 。北府军团更像是西晋时期的八王所利用的鲜卑慕容氏 , 匈奴的刘渊 , 是用来对付内忧外患的雇佣兵团 。唯一的区别 , 北府军作为“晋人” , 不能像鲜卑、匈奴那样完全的消灭整个西晋的上层建筑 , 建立新的政权 。
这样是无法背负大逆不道的罪名的 , 所以政治斗争中 , 刘裕军事集团这一主要由北渡寒门组成的组织 , 要完成从“工具人”变成“游戏参与者”的难度十分大 。不得不在政治上依附东晋司马氏的正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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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裕的一生 , 有着许许多多的敌人 , 而可靠的盟友极少 。甚至北府军中 , 也存在着竞争者和反对者 。在利用“恒玄”谋反 , “孙恩起事”顺势获得东晋领导权的过程中 , 刘裕唯一可依仗的就是“不世”的战功 。
在这个过程中 , 刘裕先后击败桓玄、刘毅、诸葛长民、司马休之、鲁宗之等本土势力 , 这涵盖了整个东晋各个阶层 , 对刘裕可以说是举国皆有敌人 。
从平民百姓 , 到寒门地主、到世族大家都存在刘裕的敌对势力 。原因很简单 , 刘裕军事集团能够存在 , 由于政治上没有基本盘 , 只能依靠维护“皇帝”正朔来“吊民罚罪” 。这是刘裕军事集团政治基础 。惟有如此 , 刘裕才能在东晋内部消灭敌对者 。这也是他敌人如此之多的原因 。即使如此 , 甚至皇族都有刘裕的敌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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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三国时期的蜀国 , 明知不可为也要坚持伐魏 , 是因为荆州派和益州派矛盾必须寻找共同的目标一样 。刘裕在平定东晋内部反对者后 , 不经过休养生息就要连续出击 , 剿灭四方也是因为国中政治势力盘根错节 , 国有外敌才能促成团结 , 有足够的利益和功勋壮大自己的军事集团 。分页标题
【|如果刘裕选择继续北伐能否实现成功?】不过刘裕非常聪明 , 能够审时度势 , 是军事上的天才 , 他所消灭的都是有绝对把握的外敌 。平定 谯蜀 , 痛击仇池 , 消灭南燕皆是如此 。
就连进兵后秦也是因为后秦的衰落 。所以 , 刘裕北伐的目的根本来说 , 不以恢复晋朝故土 , 重夺天下为目标 。而只是给维系自身军事集团存在找理由 , 进而凭借武功赢得领导权 。这也是 , 刘穆之去世 , 刘裕不得不离开长安回国 。刘裕北伐军实力不足以扫荡北方 , 东晋遗憾在北方已经没有政治基础 。
刘裕北伐所率军队 , 毫无疑问以步兵 , 水军为主 。除了益州的谯纵 , 北伐所面对的都是以骑兵为主的少数民族军队 。刘裕行军无一不是依托水道 , 水路渐进 。
在灭南燕时 所过之处皆筑城 , 留兵守卫 。说明晋军数量远远大于南燕 。在临朐之战中 , 刘裕分兵车4000辆 , 列车阵固守 , 缓缓压迫南燕军 , 兵车4000辆 , 说明光车兵刘裕就有万人以上 , 晋军数量远大于南燕 , 在和南燕打了平手后 。只是抄了对方后路才取胜 。
而同时间 , 拓跋鲜卑灭后燕之战 , 所率大军足足有40万 。远非南燕5万步骑的主力可以比拟 。刘裕北伐后秦时 , 曾与拓跋鲜卑的骑兵交手 。
魏国一出手就是10万骑兵 。虽然 , 刘裕背靠黄河 , 依托车阵 , 由朱超石为主将摆下却月阵 , 打破魏军 。但步兵的大阵是立足防守 , 以黄河内刘裕主力为依托的 。
在刘裕走后 , 魏军轻松的消灭了朱超石的部队 , 表明南军步兵作战在北方的劣势是没有从根本上改变的 。刘裕离开长安 , 曾派朱龄石增援刘义真 , 即使如此 , 也被胡夏赫连勃勃的骑兵击败 。说明 , 东晋步兵在对北方强劲的对手时 , 并没有优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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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消灭后秦后 , 沈田子和王镇恶的火并 , 王修和刘义真的火并 。说明三秦的本土豪强和士族 , 与刘裕的军事集团存在了不可调的矛盾 。
刘裕得不到关中世族的支持 。更不要说崔浩这样的大世族已经和拓跋鲜卑合作 。北方衣冠南渡后100年 , 已经没有了司马氏政权存在的政治基础 。军事上拿不到的 , 政治上也没有支持者 。说明刘裕的北伐已经不可能顺利地实施下去 。
黄河以北的北方 , 以骑兵为主的“五胡”国家军事优势已然存在 。即使刘裕保住了除关中以外的黄河南岸土地 , 仰仗的是其赫赫战功的威名和天才的军事指挥能力 。在他死后 , 元嘉之役的表现 , 才是南军正常的军事实力 。皇权难以割舍 , 刘裕最终作了选择
刘裕的军事集团 , 不容于东晋社会 。没有任何阶层是他们的天然支持者 。为了生存 , 唯一能做就是推倒秩序 , 再造乾坤 。
刘裕清楚的知道所处的位置 。历史告诉我们 , 他已经做出了最终的选择 。只有得到统治权 , 刘裕才能摆脱军事雇佣的宿命 , 他建立功勋树立的威望 , 可以的得到至高无上的皇权 , 他也顺应了潮流 , 开辟了南北朝的新天地 。由于东晋的消亡 , 南朝没有实在的名分收复中原 , 大家都没有了正统的身段 , 统一走上了民族融合的快车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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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裕北伐 , 和他的前辈一样 , 如祖逖 , 桓温 , 都受到东晋王朝政体的制约 。要实现后世明朝的大一统 , 没有充分的条件 。刘裕的军事集团 , 其地位不比后世的北朝尔朱荣集团高多少 。但因为刘裕个人具备成功的素质 , 因势利导 , 一样获得了后世宇文泰和高欢的功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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