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鱼记 _傻大方

买鱼记家里亲人骨折了，手术完后，大夫反复叮咛一定要多吃高蛋白，鱼、肉、蛋…… 。补充钙，断骨恢复的快。呼市的鱼基本都是天津运过来的，就是污水厂经过几次沉淀净化后的水，可以浇树浇草坪，洗车，冲厕所……也可以养鱼。统称为二次用水。这种鱼颜色较暗，黑不溜球的，价格便宜，一斤六到七块就可以买到，据说里边的重金属严重超标，呼市鱼市场大量充斥着此种鱼，人们都称之为垃圾鱼。去哪儿买些好鱼，没有污染或污染少一些的鱼，在呼市确实有难度。咱们只是一介草民，和权势们没有交集，自然谈不上关系了，而且为买鱼求关系，有些得不偿失，小题大做。我决定尝试一下自己找一找，想方设法买点好鱼，费点时间，出点力气，都无所谓。关键是能否买上。呼市市区离黄河近一百多公里，离得太远。银川就离得近，湖泊也多，不缺鱼吃。而呼市附近少有湖泊，大河，鱼自然少，也在情理之中。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先去二道凹，那里有个大水库，是内蒙古最大的引黄入呼供水调蓄水库，有水库就有鱼，我前十多年全家曾经去那里玩过，当时还有小船出租，可以划船。离市区大概有50里左右。骑车子大约一个半小时就到了。说走就走，骑车经过了昭君坟、百什户、寇家营、柳树铺、密密板、六犋牛、西什拉乌素、伍把什就到了二道洼村。呼市好多村名都是重复的同名的，像陶思浩，六犋牛、兵州亥……都是多个村子在用同一个名字，不知为何？路边有醒目红字路标——二道凹。我骑车下了公路，直接朝路东边村里的小路骑去。村里冷冷清清的，没啥人。好不容易碰见一个赶大车的老乡，问了一下，在东面，不远了。路不好走，都是淡白色的细沙窝，车子骑不了，车轱辘都陷到沙窝子里了，只好下车推着走，人走都陷的厉害，一步一个坑，走起来挺吃力，细沙也灌入鞋里，这里如果没有植被或破坏了植被，就是沙漠。又碰到放羊的母女俩，问了一下卖鱼的地方，她说前面水库有钓鱼的地方，前面已经看到了高高的水库大坝。到了大坝跟前，外面有铁丝网封闭隔离，不让进，又走了走，发现铁丝网不时被人抬高拉起形成豁口子，人会轻易的钻过去，我也停下车子，弯腰弓背只身钻进去，上了大坝，大坝够高的，足有三四十米高。很宽，上面就是路。上次来还没有大坝，是新建的。工程浩大，水面开阔，碧波荡漾，绿水盈盈。有白色的水鸟在水面上飞翔，没有一人，在西方不远处，有高大的办公楼，到处写着，饮用水源，禁止入内。我也不敢逗留，急忙溜了出去。周围没有一个人，偶尔有小汽车通过，旋起漫天沙尘。我突然发现正东方，大坝的下面，有一处铁皮房，还停留几辆汽车。决定过去问一下情况。推车走过去，停车推门进去，里边有好几个后生。有一个壮实的小伙子正在做饭。问我干啥？我说想买点水库的鱼。他们说有啊，只是中午没有，晚上和早晨都有。晚上我来不了，只有早晨能来，遂定下明天早上来，人家又问要几条，先定好，要几条，留几条，剩下都卖了拉走了。显然这里的鱼很畅销。小伙子们都很健壮憨实，说一口当地农村的土话。有一个中年汉子说，这里的鱼好，卖的快。我定了5条。人家还要留我吃饭，我拒绝了，想不到马到成功，买鱼的问题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解决了，出来立马给家里发了短信告知，太高兴了，心里陡然轻松了许多。明早坐209 长途公交，即可到达。我决定去沙尔沁转一圈，沙尔沁下一站即是，近在咫尺，有开发区，是乡政府所在地。我早就有意去转一转。在沙尔沁一家莜面饭馆吃了两笼莜面窝窝，然后转了沙尔沁全镇，转了开发区，因为疫情，显得冷清。打道回府，返到二道凹时，突然改变了主意，决意现在就去陪他们钓鱼，也可等他们钓鱼，钓完直接带回家，省的明天在跑一趟，而且看看现场钓鱼也很有趣。调车下路直奔二道凹，轻车熟路，很快就到了铁皮房前，门还是关着，已经两点半了，轻轻推门进去，俩个小伙开着小风扇正在床上酣睡，只好悄悄的退出来，外面随便转一转，往东北方向走去，这里地势高，突然发现下面有两口人工挖的小鱼塘，到跟前一看，鱼塘四周都间隔摆放着各种座位，一看就是钓鱼人坐的位子，湖里有鱼，见了人也不怕，也不激灵，慢悠悠游动，有的鱼浮头，在水面上张开大嘴呼吸。湖的岸上四周不时发现死鱼，这鱼和市里的垃圾鱼一样。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开过来了，下来两个小伙子，从北边也过来一个小伙子，对那俩个小伙子说， “中午刚放的鱼”我问哪的鱼？“市里的”天津的？“说是东北的”不可能，东北那么远，运费多少钱？还是天津的。我突然明白了，这就是他们给我准备的鱼，大老远，骑车子过来，还是垃圾鱼。那我不如在市里买！现在就是这么貌似憨厚的农村小伙子也会骗人，幸亏我返回来了，要是明天来，款款上当了。你一个老汉，对方好几个壮小伙，你定下不买恐怕走也走不了。我暗暗庆幸自己。又问小伙子水库钓鱼的地方在哪儿？怎么钓鱼？可以买鱼？人家一一告诉我；钓鱼不对外，那就是对内，得有关系才行，南湖湿地公园也是给关系户发钓鱼票吗。小伙子推荐我去哈素海买鱼，那里的鱼红尾巴，黄肚皮，去了就能买上。我谢了小伙子。走前还是进到铁皮屋，和那俩个小伙子打了招呼，告知一声。他不仁，咱不能不义。人家为啥专门在二道凹水库底下挖鱼塘，就是拉大旗作虎皮，以假乱真，浑水摸鱼。我曾在早市上见到这种鱼，问是哪的鱼，人家说二道凹的。确实是二道凹的，从呼市拉到二道凹鱼塘，在往出批发，就名正言顺了，变成二道凹的鱼了。偷天换日，偷梁换柱，此种情形在社会生活中屡见不鲜，太平常了。回家以后，老伴说；她在一处经常烫发的美发馆听老板和客人聊天，他们一般是去五一水库买鱼，宁碰了，别误了。况且五一水库可以坐公交车去。闲言少叙，第二天一大早即起，坐公交直奔金川终点站，下车后又急忙换乘去金山的公交车，原来有直达白石沟的旅游专车，现在取消了，只有一趟64 路到医科大学的公交，就坐它去，无非是下车后再走几里地。车上也没几个人，主要医科大学没有开学。只是这趟公交开的极慢，慢的让人难以忍受，路上车也少，人也少，感觉就是故意开的慢，像蜗牛一样爬行。我忍不住开口问了师傅一句为啥开这么慢，师傅说上面有规定，只能慢，不能快， 40分钟到达终点站，快了罚钱。原来如此！奇葩的规定。医科大学前一站下车，已经看到绵延的巍峨的大青山就在眼前。徒步正北二公里即到了五一水库。五一水库去过多次了，我因年龄已超60岁，免门票，只买了三元的保险费。在门口问了因疫情而专設的登记测体温工作人员，对方告知不卖鱼。既来之，进去看看，水库就在门口，老远就看到水库的高耸的大坝了，水库里的水比原来多多了，原来可以下到水边戏水，现在已经下不去了，水以漫到陡坡上了。水库周边静悄悄的，看不到人。到处写着禁止垂钓！没戏！没有玩的心情。掉头回家。回家以近下午4点。老伴说买点鱼这么难，到底能不能买上！明天去哈素海买鱼，我已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了。随便吃了些饭，已困顿不堪，倒头便睡。转天一大早，坐公交到长途客运西站，早打听好去包头的车路过哈素海，但是10点多才发车，正好有一趟去察素齐的大巴现在发车，只是到了察素齐在倒车方可达哈素海。票价15元。这趟车不走高速，走原来的老呼包公路，路面坑坑洼洼，破损严重，颠簸的厉害。哈素海离呼市70多公里，到了察素齐长途客运站10点多，立马转入去哈素海的专车。察素齐是土默特左旗政府所在地，本来通这里的火车挺多，我随意选了大巴，这辆车大约等了近一小时，因为它须等够足够多的人才会发车。这是个四十多岁的转业军人。他们一大家子包了这条线，在当地也算是见多识广的能人了。说起疫情他有一句话很有意思“美国完了，死了多少人了，彻底完了，这下看咱们中国的啦”他的意思就是美国完了，中国崛起。一会儿有一辆车来了，让大伙都上那辆车，上车不久即开车了。这辆车是他妹妹开的。这已经是土默川平原的腹地了。包括包头和呼市之间土左土右两个旗，是黄河冲击平原。黄河百害，为富河套。这里是前套，巴彦淖尔和宁夏可称为后套。例来被称为塞上江南，鱼米之乡的敕勒川平原。夏季的土默川别有一番景象，阡陌纵横，绿色庄稼覆盖大地，一片葱茏，无边无际，笔直的柏油路通向看不见的远方，两边是排列整齐的各种绿化树。汽车仿佛行驶在绿色的大海里，令人心旷神怡。前面有标牌告知，离乌兰夫故居20里。乌兰夫就是从这里走出去的。女司机热情爽朗，告知我怎么买鱼，在哪儿买鱼。并给了我名片，返回时坐车给她打电话。哈素海到了，哈素海是因黄河河道变迁而遗留的牛轭湖。水面面积32 平方公里，有5个西湖大，是天然湖泊。水深2至3米。鱼类资源丰富。我下车先去渔场，这里的人工养殖渔场有近万亩。我还是想买到海子里的野生鱼。我问一位工作人员有海子里的鱼吗？有，他这里就有，领我到房底下一个敞口大水箱旁，里边就是鱼，草鱼20元一斤，挺大个的，已经死了，鲤鱼15元一斤，活着，不激灵了，死迷样眼的，倒是红尾巴，黄肚皮。应该是养殖的鱼。先去码头看一看，那里是买野生鱼的地方。又徒步走到码头。码头也是进哈素海湖观光，坐大船小船售票处，进湖的门户就设在这里。透过门口的铁栏杆空间，可以看到烟波浩渺的哈素海局部。我问了一下工作人员，对方告知，买鱼天天上午9点以前就卖完了。现在已是中午，莫非今天又白来了？我在码头广场溜达，看见一个疑似当地人的老乡一直立在大树边，我决定问他了解一下情况。果然问对了，他说有鱼，他自己在海子里租了一条船，专门打鱼，他现在等湖里出来的游人，你开饭馆？是，一会儿领你去我家看鱼。多钱一斤？鲤鱼25元，草鱼35元。片刻游人出来了，他儿子也开车过来了，一起拉到他们的饭馆，里边是大院。他儿子让饭馆出来的小姑娘领我进院里买鱼，饭馆背面的房底下有一大敞口铁箱子，里面有十多条活鱼，有草鱼，鲤鱼，还有一条黑鱼。姑娘指着黑鱼，这条60元一斤，鲤鱼20元一斤，草鱼30元一斤。鲤鱼也是红尾巴，黄肚皮，比他爸报的价便宜。感觉这里随意定价。虽然未必是海子里的鱼，先买两条吃，不能空手回去。然后改天早些来， 9点以前来，买海子里的鱼。随便买了两条鲤鱼，六斤半， 130元，付钱走人。他爸领着在饭馆吃饭的客人过来挑鱼，价格陡然长了，黑鱼88元一斤，鲤鱼30元一斤，草鱼40元一斤，就在我的眼皮下，一会儿三个价，我赶紧走人了。我走出百米开外，小姑娘追出来喊我，我没搭理，已快上大路了。她也返身回去了。我估计想让我补钱，没门儿，你报价，我买鱼，一点错都没有，再说嚷嚷起来对他们也不好。我给车主打了电话，说1点到达，他妹妹一会儿开车过来了。中午车上人不多。车主是当地人，又是一条专线，她和这里的旅客都认识。一位刚上车中年老乡和她聊天；说现在真不错，月月给老人们养老金，女的说二百多，男的说三四百，四百左右吧，老乡们养羊，养猪，养鸡，养牛……可不错了，日子挺好的。我突然感觉，时光似呼停滞了，几千年都是这样过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