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人被警察暴力致死：或冲击特朗普选战大计

黑人被警察暴力致死：这场全美骚乱或冲击特朗普“选战”大计新京报评论文 | 陶短房

特朗普引火上身。美国警察暴力执法致非裔男子死亡事件，正余波不断——在引发席卷全美的抗议和骚乱，大量美国人上街与警察发生冲突后，事发地明尼阿波利斯市市长当地时间28日宣布，该市进入紧急状态，该州也宣布动用国民警卫队维持秩序。事发至今，不少美国政界体育界名人都站出来发声：佩洛西称“这是一种犯罪” ， NBA明星詹姆斯、库里也都愤怒发声。联合国人权事务高级专员巴切莱特也发表声明，对此表示谴责。而特朗普也不得不绞尽脑汁，考虑“灭火大计” 。弗洛伊德之死此次事件中，受害者名叫乔治·弗洛伊德，现年46岁，是个非洲裔司机。当地时间5月25日，他在明尼阿波利斯市一家便利店购物时，被怀疑使用了一张20美元的假钞，遭多名警察抓捕。抓捕过程中， 3名警察分别按住弗洛伊德手足，白人警察肖万则用腹肌压住弗洛伊德身体，并单膝跪在后者颈部。身体状况欠佳的弗洛伊德反复喊叫“我无法呼吸” ，但4名警察置若罔闻，肖万更是保持“单膝压颈”姿势达7分钟之久。在此期间，曾有路人表示抗议，但遭到肖万持枪警示。后来见弗洛伊德无法反抗，警察将他拉起，随即发现他浑身无力，急忙送往医院，但弗洛伊德不治身亡。当地法医办公室至今未公布其死因。发生在非洲裔平民和白人警察间的警民冲突，在美国由来已久。这类事件往往会以白人警察虐杀非洲裔平民，却在随后的司法调查中被从轻发落而告终，而这类处理又动辄成为突发性社会事件的导火索。多年以来，这种鲜明的族裔对立现象，几乎每一次都会引发“族裔冲突之火” 。这次“火势”则格外凶猛：由于4名警察施暴的视频被路人拍摄，并上传到网络社交平台，立即引发了声势浩大的抗议和骚乱。自当地时间5月26日起，连续3个昼夜，当地数以千计民众（主要是非洲裔等有色人种）上街示威，并与警察发生激烈冲突，仅5月26日至27日一夜，当地警方就被全市约30场“大火”弄得疲惫不堪。示威者洗劫了一家超市，数十家企业被焚烧或劫掠，警方则用沙包弹和催泪瓦斯射击。事件导致至少1人死亡。“弗洛伊德事件”在网络世界掀起轩然大波，而呼吁严惩冲突中白人肇事警察的社交组群“黑人的命也是命” ， 5月28日升至推特热搜词榜首，专为此事设置的“还弗洛伊德以公道”也未遑多让。连日来，美国各地相继爆发针对弗洛伊德事件的大规模示威，以有色人种和人权活动人士为主的示威者纷纷呼吁“严惩肇事者” ，不少非洲裔中的知名人士也站出来发声。特朗普“灭火”忙正如许多美国观察家所言，近年来，这类冲突几乎每次都被政治所“寻租” 。特朗普上台后，就竭力挑逗白人对有色族裔和非法移民的反感情绪，以迎合普遍保持这类观点的“死忠” 。明尼苏达州近年来一直是民主、共和两党激烈博弈的“摇摆州” ，熟悉地方政治的人士指出，该州民众中支持共和党的绝对人数略多，但支持民主党者居住更集中。在“赢家通吃”的美国政治游戏规则下，往往造成“共和党得票多声势大，但当选的行政官员多为民主党人”的微妙局面。美国总统大选同样是“赢家通吃” ，除佛蒙特等极个别小州外，赢得一州普选票简单多数的候选人即可获得该州全部“选举人票” 。最终当选的候选人，是全国范围内获得选举人票而非普选票最多者。因此，特朗普必然会千方百计争夺这些“摇摆州” 。今年4月17日，他就曾借新冠防疫应对措施是否应“重启”一事，向该州民主党籍州长发难，喊出“解放明尼苏达”的口号。当时曾有人调侃：特朗普力图借他口中所谓“民主党疫情”在明尼苏达“偷鸡” 。如今风水轮流转，轮到民主党人借“弗洛伊德事件”在明尼苏达大举反攻了——不知这是否会被特朗普命名为“拜登大火”？5月26 日，《明尼阿波利斯论坛星报》更是曝光一条猛料：此事中的关键肇事警察肖万，是特朗普的铁杆支持者。选战白热化和“拜登大火”炽烈之际，出现这等传闻究竟意味着什么，明眼人一望便知。很显然，支持特朗普的一方绝不希望，此前曾发表过“可疑”相关言论的特朗普，会被“拜登大火”殃及，并影响到12月的总统大选。5月26日，明尼阿波利斯警察局长宣布， 4名涉事警察“停职” ，当天稍晚“停职”又变成“解职” ，这在同类相关案件中是罕见的“高效率” 。特朗普自然也深知利害。当地时间5月27日，他在社交平台上将弗洛伊德事件称作“不幸和悲剧性的死亡事件” ，并称自己已责成司法部和联邦调查局展开“快速调查” 。 5月28日，特朗普再次谈起该事件，称“那是令人非常震惊的一幕” ，这是“我见过的非常非常糟糕的事情” 。“火”并不好灭然而， “火”并不那么好灭。就像前面讲到的，这类“黑白警民冲突”近来屡屡发生，且事后处罚结果往往带有强烈的族裔倾向性。如果“弗洛伊德事件”处罚结果对非洲裔不利，那该州乃至全国少数族裔的愤怒势必愈演愈烈，并给对手以可乘之机。反之，若处罚结果对白人警察不利，特朗普的“绥靖软弱”可能在全国范围内引发“死忠”们的不满。不仅如此，类似事件的法律程序通常走得较慢，动辄一两年甚至更久，而投票日就在今年12月初。自此刻至投票日，无论这场大火火势如何演变，都够让特朗普焦虑的。事发后，受害者弗洛伊德一家的代理律师克鲁姆和他的妹妹布里奇特虽然呼吁“和平抗议” ，但也表示，肇事警察应被以谋杀罪起诉。种种迹象表明，他们和支持者并不打算让“火势”熄灭，也不忌讳“大火”被政治势力“冠名”——因为这是他们达到抗争目的的唯一希望。截至当地时间5月28日，多份网络联署呼吁书上，联署人数扶摇直上，其中最热门的一份已有62.5万人签名，呼吁书的主题词“火气十足”——下一步是让他们付出代价。□陶短房（专栏作家）分页标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