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揭秘第二章街头“奇遇”

文/吾非羊插画/潘月来和中国大部分的男性一样，我是一个微胖界人士，喜爱大口喝酒、大块吃肉的酣畅淋漓，极度缺乏锻炼；而在精神上，我也过得逍遥自在，比较“丰满” ，平时宅在家里也爱翻翻看看，又和绝大部分中国的男性知识分子一样，极度鄙夷和轻视体育运动。如同我国古代的启蒙教材《神童诗》里说的：“天子重英豪，文章教尔曹；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在我国培养精英的观念中，追求和学习儒家圣人们的德行，拥有广博而深厚的学识，是培养一个社会精英的重点，也就是“德”和“智” ，在儒家的类似“仁、义、礼、智、信、忠、孝、悌、节、恕、勇、让”等“六德”、“六行”、“六艺”的精英教育的训诫中这是最重要的要求，而“勇”是最末位和最不重要的。一个人如果他是瘦弱的身体上顶着一个充满智慧的大脑壳，出口成章，能言善辩，他会得到大众的尊敬，被人尊称为“先生” ，即使他的身体柔弱不堪。而肌肉发达、孔武有力、满脸横肉、目露凶光的人，则很容易被人认为是“头脑简单”、“逞勇斗狠”的人。这些肌肉发达、孔武有力的人，又势必只有跟随病态的身体上顶着智慧的大脑壳的文人做跟班和保镖才有出路。比如诸葛亮身边的张飞、赵云，李世民身边的程咬金、单雄信或者是谭嗣同身边的大刀王五、醉鬼张三。总之，武士总是文人的配角，而且永远是属于底层人物。谈到“武术”二字，中国人最能联想到的是在街头做各种体操杂耍、卖拳头和附带卖“大力丸”的人。即使是像秦琼秦叔宝，青面兽杨志这样的大英雄，在戏曲和评书中出场的时候，他们不是在卖马就是在卖刀，遭受地痞流氓的欺负，穷途末路。这种“重文轻武”的传统观念随之带来的，就是对武术和格斗运动的轻视。如果你在某种较量智慧的体育竞技中胜出，例如围棋、象棋、桥牌、斗地主、打麻将等，你会得到整个村子和社区的尊敬。而如果你是在格斗、拳击的擂台上胜出，则会被人认为是血腥、野蛮、不文明的、没文化的、没档次的人。所以，在我从小学到接受高等教育，我人生的注意力都在学习人类的历史、语言、文字、地理、哲学、心理学、社会学、政治学、神秘学，从甲骨文到催眠术等等五花八门的社会科学，我立志做一个博学而受人尊敬的文化人。而几乎所有的体育运动，从跑步、跳远、跳高、足球、篮球、网球、羽毛球、乒乓球，都和我无关。而李氏家族，从我爷爷的叔叔斗殴被人打断腿，到我的爷爷由于勤奋练功而毁灭了自己的膝盖成了残废老人， “运动”、“打拳”等在我的心里都是负面的。我对武术的鄙夷直到2012年，在南京的一次奇遇中才稍微被改变了一些。2012年的一个傍晚，我从鼓楼的办公室回渊声巷的宿舍。在五条巷昏暗的路灯下，我一个人走在这条可能还是1930年代建造的街道上（1937年12月，侵华日军冲入这里的国际难民区残酷杀害了三百多名无辜的南京市民），街边的小商店都拉下了门帘，只有墙上贴着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宣传画上 “学习南京好市民某某某”几个大字忽然从墙上跳出来。突然，我听到一家临街的卖菜摊档里发出了“嗤嗤嗤”的声音。我停下脚步，弯下腰，从半拉的卷帘门里看到一个卖菜人正在对着院内的墙壁打拳。这个卖菜人大概三十岁左右的样子，一身黑衣黑裤，双目炯炯有神，身体精壮灵活。他发力出拳时拳速极快，步伐灵活迅速，在一堆装着土豆、豆芽、白菜、四季豆什么的泡沫盒子后（里面是些卖剩下的菜皮、菜杆、一堆钢镚零钱）穿来穿去，就像个猿猴。“你打的是什么拳”？我好奇的问他。“太极拳！”“太极拳也能打？”我又问道。“能” 。卖菜人本来沉浸在他的快速运动而导致的亢奋状态中，被我打断了。“太极拳这玩意儿根本就不能打。 ”当时的我根本就不信太极拳能格斗。“我练的是陈氏太极，你看我可行？”这位南京卖菜人却非常有耐心地和我讲解了他所练习的太极拳，讲解完还表示“我们可以来试试”。他让我先出拳，随后用了太极防守技术的“擒”和“化” 。这个“擒”就是当我的手伸出攻击他时，他“格挡”挡住我的拳，再用反关节扣住我的手腕。他用手掌和手腕像蛇一样把我的拳“缠丝”缠住，在“擒”住了我的拳后，他用太极的“化” ，将我出拳时的重心借力下沉，破坏我身体的重心，搞得我东倒西歪。当我的重心被他破坏后，他再顺势用太极的“挤” ，发力把我“挤”出去（双掌齐推），那么我就被他“挤”推到了墙上。当我被卖菜人搞的东倒西歪，满头大汗时，卖菜人笑了。“你看我可行？”据日本武术家松田隆智的《中国武术史》分析，最初的原始太极拳——如河南陈家沟陈氏太极，其技击性非常强。从陈氏太极小架（如赵堡式）中可以看出，原始太极拳与现代太极拳松静缓慢的节奏截然不同，它动作快速紧凑，突然发劲，初见者会误认为是长拳或少林拳。如古拳谱《陈家沟打手歌》称：“挤掤缕捺须认真，上下相随人难进，任他巨力人来打，牵动四两拨千斤。 ”在陈氏太极“老架”中，其踢腿与出拳中的突然发劲及近身格斗中使用的“缠丝劲” ，其发劲与其他攻击性拳种如少林、形意、八极拳并无不同，而近身使用的“缠丝劲” ，则是一种太极拳独有的缠绕对手，化解对方拳力，破坏对方身体重心再反击的近身攻击术。与卖菜人交流后，我知道他是安徽人，本来在做销售空调的工作，由于失业，暂时做卖菜的小生意。平时，他跟随南京的一个师父练习陈氏太极，几乎每天都在练拳。后来，他又盛情邀请我去他在一个绿地附近的“拳场”玩。但是，由于当时我临近调离南京回沪，也就没有赴约，最后也失去了联络。这次奇遇，也让我了解了真正的原始太极拳的练法打法，改变了我对中国传统武术的认知。而这位卖菜人太极拳师爽直、热情的个性和这个武术界群体，也是我以前没有遇到过的。（善意警告：《武林揭秘》中所有文字和插画具有原创作者版权，授权凯迪网络首发。如遇机构或个人发生抄袭、剽窃、洗稿、非法转载等本作品的非法行为，作者已委托上海金茂律师事务所徐丽锦律师处理版权法务事宜）分页标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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