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荫听蝉母亲节,怀念我的母亲


今天是母亲节 , 看着朋友圈热热闹闹的对母亲的花式祝福 , 我不能不想起我的母亲 。 母亲离开我十几年了 , 丧母的悲痛已成为了过去时 , 变成了淡淡的伤感和深深的思念 。
我的母亲是个文盲 , 连自己的名字也不会写 。 但母亲勤劳 , 能干 , 身材高大 , 干活能顶一个男人 。
母亲的一生有四种最骄傲的事 。 一 母亲的能干
母亲经常骄傲的和我们说起 , 她年轻时在生产队集体干活的时候 , 当时是工分制 , 按各人的能干程度打工分 , 按工分秋后分粮食 。 满分十分 , 一般男人能拿八分到九分半之间 。 全队只有母亲一个女人能拿八分半 , 比身体较弱的男人拿分还多 。
当时母亲还没有出嫁 , 一个大姑娘比男人都能干 。
一大排男男女女一起收割麦子 , 每个人固定的几垄 , 母亲总是远远的冲在前面 。 在民兵队练习打靶 , 母亲打第一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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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母亲这些话有多少吹牛的成分 , 毕竟什么生产队 , 什么民兵队 , 在我们看来都是历史 。 但母亲是真的挺能干的 。
每年收麦时 , 如果父亲不在 , 一百斤的麻袋 , 母亲从不让人帮着抬 , 都是一袋一袋扛着就走 。 绝大部分女人都扛不起一百斤的麻袋 。 二 母亲的聪明
母亲没有上过一天学 , 却是一个聪明的女人 。 我们家是标准的女主外 , 女也主内 。
母亲负责家务和人情来往 , 也负责农田干活 , 赶集买卖 。
我们曾经有好几年养鸡 , 当时家家都养鸡 , 但一般养个十来只二十只 , 下个蛋偶尔打打牙祭 , 或者把鸡蛋拿集上卖掉换个油盐 。
我们家养鸡是有规模的 , 一年养的总有二百多只 。 于是卖鸡蛋是个重要的工作 。 父亲虽然高中毕业 , 从来不管赶集的事 , 都是文盲的母亲负责 。
【桐荫听蝉母亲节,怀念我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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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我们周围有几家集市 , 一家一家错峰开市 , 三家连起来就是每天都有集市 , 母亲每天都挎一大篮子鸡蛋去卖 。
当时一般是几分几厘一个 , 有整有零 , 鸡蛋也是随机装的 , 也有整有零 。 于是几分几厘乘以几十几的数学题天天计算 。 母亲说她从来不会算错 。 有几次都是收鸡蛋的人算错了 , 少了母亲几毛钱 , 都被母亲发现找回来 。
于是集市上收鸡蛋的人都认得她 , 不敢轻易亏她的钱 。
邻居有个婶婶不会算帐 , 一辈子没有独立赶过集 , 母亲说起来就笑话她 。 三 母亲的厨艺
虽然当年吃的超级简单 , 厨艺似乎无用武之地 。 其实不然 , 越是简单的生活越需要厨艺 。
当年我们的主食是馒头和面条 , 副食很少 。 所以主食的制作厨艺就格外重要 。
当年没有酵母粉 , 从甜瓜里晒麹(曲音)到制作成酵子 , 是一系列复杂的过程 。 任何一个步骤出了差错 , 都会导致馒头的味道难吃 。
很多人做不好 , 用失败的酵子做馒头 , 即使能发的宣软 , 味道却不正宗 , 会有发酸之类的怪味 。
母亲做酵子的技术炉火纯青 。 当时我们附近好些邻居都让我妈妈帮忙做酵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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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面条全靠手擀 , 母亲经常有时嘲笑邻居大婶擀的面条又碎又渣不筋道 。
母亲炸的油条也是非常完美 , 经常被人请去帮忙炸 。 其他那些常见家常饮食也样样拿手 。
邻居有个红白喜事 , 除了要请个大厨师外 , 母亲也往往被请去帮厨 。 四母亲的针线
母亲家兄弟姐妹众多 , 母亲是老大 , 下面还是八个弟妹 。 母亲从小就帮着带弟妹 , 稍大一点就帮着做针线 。 所以练得一手好手艺 , 还无师自通学会了量体裁衣 。 当年很少买成品衣服 , 能扯上几尺布自己裁自做一件衣服已经非常奢侈了 。分页标题
即使到了我长大些 , 成品衣服开始流行 , 还经常有邻居的婶子大娘们来找母亲裁衣 。 母亲不光会裁一般的衣服 , 还会裁我们当地小宝宝穿的连脚连体棉衣 。 据母亲说那个比较难裁 , 裁不好的宝宝穿着很不舒服 。 全村人都找母亲裁 。
所以我在一边学习 , 母亲在一边踩着缝纫机做衣服是我童年固有的印象 。 母亲不光负责做我们一家老少的衣服 , 还经常帮邻居们做 。 不知道那时候没有商业头脑 , 还是人太淳朴 , 家里那么穷 , 母亲从来没有想去收个费啥的 。
有人建议母亲去开个裁缝铺啥的 , 母亲笑了 , 我这土八路 , 哪能开铺子 。 母亲终于谦虚了一次 。
综上所述 , 母亲虽然没有文化 , 却是聪明又能干 。
当年我们主要烧秸杆之类 , 每一个孩子都免不了经常帮母亲烧火 , 孩子在下面烧火 , 被火光照的脸通红 , 母亲的脸在灶台上面锅里冒出的蒸汽中模糊着 。 拉着大封箱 , 呼塔 , 呼嗒 , 随着封箱的节奏 , 火越来越旺 , 秋季食物丰足 , 经常弄点鲜玉米 , 地瓜 , 花生扔到灶台里烤 , 等饭熟了 , 灶台里的也烤熟了 。 刨出来 , 一人一个 , 黑不溜秋的 , 吃得满手满脸黑灰 。
我和小伙伴出去玩 , 或者去割草 , 远远的看到村口家家户户厨房上升起一缕一缕的炊烟 , 我们就知道该回家了 , 每家炊烟的下面都有一个等家人吃饭的母亲 。
如果晚回来一会 , 就会远远的看到母亲站在巷子口 , 无方向的大声喊我的名字 。
写到这里 , 我仿佛看到母亲三十年前站在巷子口喊我了 。
母亲节 , 写下这篇文字 , 怀念我亲爱的母亲 。
文/桐荫听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