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小说】老二作者：姜再生 |姜再生|嫌娘|癫

_本文原题：【小说】老二作者：姜再生
老二(小说)
姜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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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二么，自然指的是隔壁家的老二了。
老二长得墩实，圆脸，粗眉，大眼睛，厚嘴唇，鼻子底下留一处黑胡子。为这，老二常时被他娘瞪眼怒视，他不以为然，似乎沒有看见，当风吹过。娘也无奈，只好任之由之，感叹道：儿大不由娘呐。在娘心中，最大的顾虑不在这里，在儿子的另一个嗜好，喝酒。
老二小时候从长势看，左邻右舍都以为他是个好孩子，有搞头。自丈夫死后，娘把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没想到，等他念完大学，以为可以松口气了，没有想到，老二两次参加考工没有考取后，她还鼓励他重来。老二听话，躲在屋里头用工，死啃硬记，好容易第三次笔试过了关，面试却被刷掉了。他好不沮丧，精神颓靡，心里好不难受，人变得呆板了，语言也少了，不合群了，孤僻起来。
关键还不在于此。娘见老二精神崩溃快成癫子了，心里着急，也不抱怨，更加关心他。老二不把这当作爱护，反倒嫌娘啰嗦，多管闲事，左也伸手右也伸手向娘讨钱。只要老二有求娘子必应，裤头的钱也愿掏出恭。欺娘心善好讲话，每次依他，惯得老二动辄打娘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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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油水的老二，没把这当会事儿，拿钱进超市，在货架上拣白老干，甚而有时靠在杂货铺柜台上，要老板估二两，拎得提子高高，斜着将酒水淌下。他张口在酒提子下接。这条卵儿十分了得，滴水不露全灌进嘴里去，流进肚子里燃烧激情，哼着小曲儿，醉眼看世界，步子歪歪的似倒未倒地向家走去。
菜好菜坏，他不挑择，那怕只有一碟花生，或一碗酸菜，也能把一瓶酒放翻，吃个精光。
老二吃酒，不邀人，有对儿也好，无对儿也罢，吃得不亦乐乎，甚而把自己灌醉。醉了也好，他不闹不嚷，没东走西逛荡，倒头就睡，在床上打出串串呼噜。呼噜响彻屋宇，小贼迈开碎步爬上屋梁，或钻进屋旮旯躲进地洞里。
【老二【小说】老二作者：姜再生】过去有些收敛，后来上了酒瘾，只要有人邀，只要同街不同街的办红白事，人家喊也好，不喊也好，老二无事有事都会闯了去，坐在桌子边吃个半天，脸色由青变红，再由红变紫，变成酱色，晕头涨脑，昏天里地坐在板凳上打瞌睡，口水从未关拢的龙头里滴淌出水来，时不时“啪”的一声滴落到地下。
席散了，没有人喊他是醒不了的。久而久之，惹得人烦，就没有人敢惹他，敢喊他，怕惹得一身臊，一身麻烦，落后还得送他回家
东倒西歪的他，脚步不稳，需要帮扶带拖。有时，送的人，同时喝高了上了头，顾及脸面，没有力量，没有办法扶住他，干脆撂下担子，把老二丢在半路上任其自由。
扔下的他，躺在地上不时伸缩身子，把吃进肚里的又全还回来，把过路贪馋的狗吃得半醉，四脚打颤，立不稳身，半晌没能走出多远，扑倒在地，睁不开眼，同老二比呼噜响。
在他似醉未醉的时候，有人问：老二，醉了？
老二睁大眼睛望着那人，眼仁儿充血，有泪，眼前模糊，像女人又像男人，像老者又像年少。他糊糊涂涂的声音不高：还算可以，没醉，醒着呢。
那人追问：今儿为什么没醉？
老二道：今儿心甜。
说完，尽你再问，老二不再开口，理都懒怠理你，像风吹般地飘过去了。分页标题
是哩，正因为老二心苦，思想不透，娘每次谅解他，半路上撞见了，只好把儿的手搭在肩头，一手揽腰箍住，半拖半拉，半搀着回家。
这日，天要黑未黑，老二又吃得酩酊大醉，行路的姿势可想而之，专业舞者也表演不出，再细心的作家也描写不出，总之，走也不像走，跑也不像跑，走两步跑三步，碰到电线杆撞得额头起包，就拦腰抱住，还拿嘴去亲。有一个过路的癫子见状，猛然把精神病治好了，变回个正常人，朝老二大笑，骂道：苕儿，吃那么多马尿干嘛？
趔趄、踉跄，下蛮劲走到离家不远的塘边，见一个圆月亮在水里，很美，他展开胳膊，前脚踏空，后脚跟上，口里嘀咕：我的美人。夜晚听到扑通水响，他扑进塘中，水淹没了他不见了。
老二整夜未归，可苦了他娘，没熄灯，唉声叹气坐等了一夜。好不容易挨到天亮就出门去找，边走边看，一边高喊：老二，老二，死化生子的又醉到可哪儿去了？！
在街上转了一圈，回来时，发现藕塘边围满了人，心里喊道：拐儿，老二出事了，回不来了。娘未靠栊塘边，便嚎啕大哭扑向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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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二【小说】老二 作者：姜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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