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名旦灌制唯一传世唱片，荀慧生和尚小云差点打起来？

“四大名旦”协作唯一传世音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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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起：尚小云、梅兰芳、程砚秋、荀慧生
四大名旦在上世纪30时代留下了一张配合演唱《五花洞》的专辑，有关录制专辑的历程说法各异，甚至还有不为人知的“八卦” 。其中最为权威的应该是长城公司筹办此事的经办人梅花馆主郑子褒，而“四大名旦”当中，只好白牡丹以日志的方式发布了灌制唱片的前后情境，日期的可靠性应该毋庸置疑。
梅花馆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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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叶封（中）叶庸方（左）德国录音师汉柏（右）
长城唱片公司《四五花洞》灌音详记
长城唱片公司请四大名旦收灌四五花洞，是公司董事会议决案之一，其意义之深远可知。我当时是企业担当代表之一，到了北平以后，第一桩任务就是向诸位大名旦家里串门子，开始接洽这桩使命，并商议各人唱词之分派。形势好似是很简单的，到了后来，一步难似一步，一天难似一天。已成之局，几乎毁于一旦。幸而程玉霜大方原谅，不计小节，经奔波数十天，用尽口舌，费尽脑汁，费尽心血，叩求星期之一张名贵唱片，竟然得告成功，玉霜之成绩，真不可磨灭焉。
当我们假煤市街丰泽园请四位大名角吃饭那天，程玉霜到最早，白牡丹络绎不绝，梅澜因事感谢，尚绮霞到了一到就告辞回去。玉霜对于四人合灌唱片一事，规矩很是赞同，但是说了一句“这事有些不大好办吧”的顾虑话。慧生一口答应，说长城的负责人不是我的尊长就是我的好友，叫我咋办就咋办好了。绮霞临别，对我咬了一记耳朵，说老兄的事虽然嘱咐好了。咱们想，四个人有了三人同意，还有什么为难之处？而且畹华和我们的关系比其他几位要深远的多，这个小小要求，谅来不至推拖，所以我们走出丰泽园门口的时候，精神上确是十分开心，哪知后来竟会出现各种尴尬和不可思议的麻烦呢？
我离开了丰泽园就乘车到东城无量大人胡同去探访这位梅大王，正好大王在家，一访就着。进得门去，寒暄了几句就回归正题，同时把身边所带的李徵五、张啸林、杜月笙三位董事所写的信递了过去。畹华看好了信，便懒洋洋地说道：“郑先生，我们不是共过好几次事了吗？这次的事当然更没的说的啦，请您放心！并请转达各位，大家安心好了。”我听了畹华的话真是开心极了，坐了几分钟顿时告辞出来。回到酒店向企业同人说了一遍，大家听了亦都很自在，而且还众口一词的说了句“梅兰芳真痛快！”
第二天的下午，慧生来电话请我去一趟，我奉命惟谨，立刻就去，慧生见了我笑眯眯的询问“五花洞的名次打算怎样排列？您预备把我搁在第几？”我说:“此刻正在商量，还没有决定呢” 。慧生说：“不管是谁前谁后，反正总得得罪几位吧！”我听了慧生的话，感觉很有道理，但是口里还连说不会不会。慧生见我面露窘状，亦就不言语了。我告辞的时候，他离别赠言说了一句“看您的高见吧！”
有一天我到畹华哪里去商议灌音日期，畹华开始第一句就问我怎样灌法？灌二六还是灌慢板？我说大概是慢板吧？畹华说：不很符合吧！照舞台上唱，真实性金莲是重一句的，现在在专辑上都唱第一句“不由得怒上眉梢”岂不都成了上句了吗？如果各唱各的，又和四五花洞的真情失却了。我说：那么二人同唱如何？畹华说：亦很不恰当，一则二人的声音是混合了，二则照这样唱起码须灌二片而且太没出色。我说：我的同意是各人各唱一句，尽管于情理不合，不过总相比成个样儿。畹华此时正有西宾到访，我们的沟通因此停止，我便约期后会而别。分页标题
绮霞哪里我亦去过几次，绮霞人最耿直，说话亦最痛快，我问他对于灌片有什么高见？他说：一无主见，您要怎样灌，我就怎样唱好了，反正是玩儿，还有什么别的话可说呢？
至于御霜，他由于急于出国，所以常来电话催促，叫我们尽快办妥，以了心愿。他的盛意是很可感恩的，但是我们的心事，不能向他直言就是了。
“三个臭皮匠，赛如诸葛亮” ，过了一个多月，各种问题总归给我们粉碎了，唱盘上名字的排序和唱词的控制，都有了很完满的解决，只要定期进行便可大事成功，哪知很难很难的问题还在后面呢!
（陈禅翁回忆牌子问题：唱片牌子贴在中心，更有人谓戏园为时既暂，唱片垂诸永久，故唱片牌子尤重于戏园门首，四大名旦之能荟萃一处，仅见于大堂会及义务戏，若戏园向未有之，于是名次问题，大费研究。彼时梨园界议论纷纷，莫衷一是，有谓梅程荀尚，有谓梅程尚荀，更有谓砚秋系后辈，应称梅尚荀程，而四大名旦之谁先孰后，万目睽睽，咸将取决于长城唱片之牌子。最后经梅花馆主匠心独运，不作左偏右袒，不分卢前王后，特制一牌子，四面周旋，各据一方，即今问世之长城四五花洞唱片，其牌子作轮轴形着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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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御霜出国是有了日子了，我们在东西奔走四处请求之下，竟然按期在程老板出国之前后约会在南池子欧美同学会举办收灌四大名旦《四五花洞》的仪式，这是何等快乐地事!哪知表演不是那么简单！当日下午，御霜来电话，说是今晚七时以后有三处盛大宴会，灌音事业必须在七时之前解决完竣，迟了我就无法应命了。我放下手机，立刻跑到畹华哪里去面为委托，畹华却十分认同，竟然他当晚亦有好几处应酬，一处或是自己请客为高足御霜送行呢。出了梅宅又到尚荀二处转了一转，返回酒店，已经是五点钟了。未到六点，我们所有势力预在灌音室静候。慧生六时半就到，要求一个很普遍的要求来，他说：我的喉咙不如别人，唱上句比较适合，所以准备好的是第三句。他这个小小要求我们焉有拒不接受之理？御霜按时而到，没有其它话，就是督促尽早灌音。到了七时半，梅尚二人都看不到来，御霜又时刻要走，分开打电话又都说不在家，这一急真把我们急坏了。我们越是着急，自鸣钟的长短针越是像赛跑似的往前来到。程老板的抱怨当然亦越来越多。钟报八时，御霜披上大氅，坚持的要走，他还说：这不能怪我，我是事先申明七时要走的，现在已经多等一小时了。这一小时的损耗，我倒无所谓，三处派对的主人和很多的客人，试问如何受得了呢！我和我们的前经理叶先生哪里肯放，部分向御霜对不起，部分打电话向梅尚二宅催请。到了八时一刻，梅老板是盼到了，但是尚老板还是无处寻觅。到了九时，方姗姗而来，他进门头一句话是“来迟来迟” ，第二句是“我唱第二句” ，他这句话一出口，把我们一屋子的人都愣住了。程唱第二句，尚唱第三句，荀唱第四句，由于慧生要唱第三句，所以只有请绮霞伤害一下改唱第四句了，现在他规定要唱第二句，预定的程序岂不是全部给颠覆了吗？在这时，室内的空气是紧急极了！人人有个人的想法，没有商量余地，御霜的赴约钟点又是当务之急，跟四大名旦同来的友善又都是各怀成见，不肯叫主儿妥协，这种焦虑场面我真是一辈子没有遇着过咧！后来幸而由御霜自动让步，和绮霞的第四句互相对换，方始定局。假如御霜坚执己见不肯转圜的话，这张四大名旦合作的《四五花洞》亦就无法传播了。
唱句掌握定当以后，又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打击。竟然各人有各人带来的局面，别样家伙都可轻易采用，只有胡琴是绝对不能应付的。但是灌音的时候，各把胡琴既不能马虎调整，虽然可能，各段和各段又无法接笋，而且调门高矮又不统一，灌了出来绝无优秀成绩可言。经四大名旦互相交换观点以后，最后准由梅剧团之场面担当担任。幸好《五花洞》的几个腔调都是大路活，由徐兰沅、王少卿二人托腔当时是错不了的。后来专辑行世成绩的确极好，倘使由各人的胡琴分工协作，各为其主拼命效能，那恐怕要糟到不成样子咧！分页标题
（陈禅翁先生回忆：灌音时，收音机前，荀尚梅程自右而左并立，经理叶庸方君先作报名迄，梅花馆主站立收音机后用手一挥，四人同声念白“咳、这是哪里说起” ，徐兰沅、王少卿分掌京胡二胡，接拉过门，梅与尚各唱一句，再换蜡盘，灌第二面，行列已改为尚荀程梅，至荀程唱迄，四人合唱“十三咳” ，于是举世欢迎之《四五花洞》一片，始告成功。）
又“十三咳”之前，应有丑角唱“你是个” ，三字兰芳介绍萧长华，萧谓这样珍贵唱片，虽只三个字，亦当以全片计，请以五百羊为余酬，企业政府卒因该片所费成本过巨，未允其请，此三字后归经理叶君代唱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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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大名角等合照
1941年3月17日出书的《上海生活》第五年第三期的内容《“四大名旦”专名词成功之由来》
白牡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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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牡丹、叶庸方
辛未年十一月二十八日(1932年1月5日)星期二晴
下午一钟起，赴丰泽园俞叶封饭桌，有砚秋、小云、兰芳、子褒等在场，意在需求灌《四五花洞》，未议决。三时回寓。
辛未年十二月初二日(1932年1月9日)星期六晴
十二钟半起床，与游天、孝亲共饭。下午三时俞叶封、郑子褒同来，面约下星期六时灌《四五花洞》，余与梅、程、尚各唱一句，稍谈即去。
辛未年十二月初四日(1932年1月11日)星期一黄沙蔽日
正午起床。接郑子褒函，云今日下午六时灌《四五花洞》。
六时偕游天、堃芳到欧美同学会，与兰芳、砚秋、小云合灌《四五花洞》。每人各唱一句，梅首句，尚次之，余唱三句，程居末。“十三嗨”四人合唱，唱毕留影二帧。
《小留香馆日记》
刘迎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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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小云、郑子褒
他越说兴趣越浓，还讲述了他合梅澜、尚小云、白牡丹四个人在百代公司录制《四五花洞》的一段故事：
“那张唱片，我为什么唱第四句呐?原因是：录制前在一起共同研究怎么安排，第一句自然是梅先生唱，谁唱第二句，便发生争执，尚坚持唱这句，荀偏偏不让。荀说我不会第三句。双方僵持不下，公司方面很为难。我便对荀说：‘你唱第三句，我给你说这句的腔。’荀见我这样顾全大局，便依从了。我便给他说了这句的腔，我唱的第四句，算是灌完了。出了录制室，走到百代公司前门，准备分手了。不想尚刚刚登进马车，荀在车外用言语刺激他，尚一气之下，用拳头打破马车玻璃，欲和荀打架，我和梅先生给解劝开了。”
【##四大名旦灌制唯一传世唱片，荀慧生和尚小云差点打起来？】程永江收拾《程砚秋日记》516页刘迎秋“我的老师程砚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