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申说财经】|“负油价”为何会让“纸原油”亏到倒贴？，财经知多D 美国WTI原油5月期

美国WTI原油5月期货合约跌入负值的负面影响正在持续显露出来。 4月22日，中国银行的一款名为“原油宝”的“纸原油”产品出现投资人爆仓“倒贴”风波。今天， “财经知多D”和你讲清楚“负油价”为何会让“纸原油”亏到倒贴？
为何亏光本金还会背负巨债？
昨天，中行“原油宝”被刷屏了。因原油期货价格出现“史诗级暴跌” ，中行的“原油宝”不仅让投资者亏光本金，更“倒欠”银行的钱。
4月22日上午，中行发布公告称，其“原油宝”所挂钩的WTI原油5月期货合约的官方结算价是-37.73美元/桶，因此，其“原油宝”的结算价定为-266.12元/桶。
消息一出，投资者炸开锅。有投资者晒出的结算单显示，开仓本金是194.23元，买入了20000桶原油，本金总计388.46万元，但最终以-266.12元的价格结算，导致总体亏损920.7万元，除了赔光388.46万元的本金之外，还倒欠银行532.24万元。部分投资者反映一早就接到中行追加交割款的短信通知。
为何会出现这种情况？要说清楚这件事情，小编先和你科普一下“纸原油”的玩法。所谓“纸原油” ，类似“纸黄金” ，客户可进入购买，类似于炒作期货。银行与客户之间建立契约关系，银行收取佣金，炒作者赚了收钱，赔了付钱。中行以外，工行、建行等银行也都有各自的“纸原油”产品。
至于为何出现“倒欠”情况？道理很简单。就比如你买了一桶油100元，如果油价跌到0 ，那么你的钱也亏光了。但大家不会想到的是，在今年这个“活久见”的市场里，我们会看到，油价跌到“负时代” 。（至于油价为什么会出现“负时代” ，我们此前已经帮你讲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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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势图
而银行通知你去补钱，则涉及期货交易中的一个专业名词——穿仓，指的是投资者账户资金在全部亏损完毕之后，依然无法弥补价格变动带来的损失。此时，经纪商将依法发起对投资者的追偿，投资者也有义务补足这部分款项。这在金融市场，尤其是期货交易中，本来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只是期货本身不是一个大众性的投资产品，所以大家感到惊讶。加之，此事碰巧发生于银行的产品中，大家就更加吃惊——毕竟在大多数人的认知里，银行理财产品代表着低风险，一旦出现“倒欠” ，自然就得上热搜了。
为何其他银行都没事，中行却“踩雷”？
除了“倒贴”引发关注，投资者的争议在于——都是“纸原油”产品，面对一样的产品，隔壁家的建行、工行都没有出现“倒贴” ，中行的投资者却成了“冤大头” 。有投资者指出，按照约定的规则，当交易本金亏剩20%时，中行应当对投资者进行强行平仓操作。也就是说，理论上投资者的最大亏损不会超过80% ，根本不应该出现本金亏得分文不剩的情况，更不应该出现“倒欠”银行巨亏情况。
这就涉及期货交易中另外一个概念——移仓换月。因为原油期货与原油现货不同，原油期货交易的标的是未来某个既定月份进行交割的合约(通常是下个月的原油) ，合约有固定的到期时间即最后交易日，到合约最后交易日后就要交割。美国原油期货的具体交割日期设定是，如果当月25日是工作日，那么25日之前的第三个交易日即为最后交割期；如果当月25日是非工作日，那么就是25日之前最后一个交易日再往前数的第三个交易日；通常是在每月的20日左右。 2020年5月份的美原油期货合约将在北京时间4月21日凌晨02:30完成最后交割，多数经纪商会在4月16日-20日展期，即将合约往后顺推一个月。
在期货市场上，一直存在所谓的“移仓换月”波动效应，即由于不同期限的期货价格不同，在期货合约移仓换月时，价格通常会出现跳空现象。这种跳空不是重要事件或者突发意外导致的突然上涨或下跌，只是因为美原油执行了一份新的合约，重新定价。一般油价平稳的行情下，原油期货合约换月通常会使得油价会比上个月价格多3—5毛钱，这被视为时间成本。然而问题是，自从3月份以来，我们一直处于油价的“非常时期” 。受原油价格战影响，油价持续下跌，虽然OPEC+4月13日达成创纪录的减产协议，但仍不能弥补疫情冲击造成的需求锐减，期货合约到期前，对冲基金加码沽空原油期货价格进行套利进一步加剧了油价的跌势。在供给远大于需求的背景下，储油空间不断消耗，原油仓储成本、运输成本随之上升，远期期货价格大幅升水。
而“原油宝”出现“倒贴”的一个重要原因正是在于“移仓换月”时间点的选择上。根据市场机构公布的各大行原油期货移仓情况， 4月8日-4月14日，全球最大的原油ETF基金USO美油5月合约完成移仓， 4月14日，工行、建行记账式原油WTI05合约移仓，平仓价格基本在21-20美元/桶之间。 4月20日，中行“原油宝”WTI05合约移仓，而4月21日是WTI05最后交易日，从移仓时间看，中行的移仓时间晚于工行和建行。
在市场分析看来， “关门”最晚的中行成了国际大空头“吊打”的对象。一种分析认为，在价格急跌之时，市场上没有这么大的对手方与之交易，无法平掉头寸导致。举个例子，比如在美油单价20美元的时候，挂了20万张单子，可能最后也就成交了5万，剩下的15万如果来不及对冲，可能你卖出的这个价格就比实际的要低很多。有分析指出，面对20日的急跌，由于市场流动性丧失，中行强平失败。分页标题
换一种更为通俗的理解是，当前，美国的油库几乎全部存满了，买方在全美国都找不到足够的油库来存美油，摆明了不可能去交割现货石油，因此更应当提前和卖方商量平仓，才能有更大的主动权。而一旦到了履约前的最后一天才提出解约，自然就被动了。中行“原油宝”的移仓时间定于4月20日22时，过于接近最后交易日，于是陷于被动。
很多人有疑问，既然道理大家都懂，为何中行不会抄一下其他家作业呢？实际上，这和各家产品长期设计不同有关，以中行和工行两家对比来看，中行向来比工行的移仓较晚，大家都是根据管理办事。
至于“原油宝”产品设计上为何一直选择离交割日更近，中行并未就此问题进行回应。从产品设计本身看，中行把交割的日期放在最后，投资者获利和交易的时间延长，拥有更多的自由权，但也意味着遇到类似的极端情况更为被动。
只能说， “负油价”这件事情，不仅散户们“活久见”就连大型机构也是始料未及。
事实上，在4月20日，美国原油05合约出现负值之前，工行在本月14日将客户的05合约转至06 ，当时也在小范围遭受了质疑，一度还引发市场质疑让投资者上百桶原油“不翼而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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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行在22日晚间发布的公告中提到， 4月20日为原油宝美国原油５月合约当月的最后交易日，交易截止时间为北京时间22点。北京时间4月21日凌晨WTI原油期货5月合约价格急剧下挫，下跌至史无前例的最低-40美元附近。当日公布的结算价为-37.63美元，出现了芝加哥商品交易所集团WTI原油期货合约上市以来第一个负值结算价。市场价格不为负值时，多头头寸不会触发强制平仓。对于已确定进入移仓或到期轧差处理的，将按结算价为客户完成到期处理，不再盯市、强平。而针对投资者质疑，因为价格暴跌，中行宣布“原油宝”产品“美油/美元”“美油/人民币”两张美国原油合约4月21日暂停交易一天，是否封死了投资者的逃生之路导致亏损进一步扩大？中行4月22日发布的公告称，为排除当日结算价为负值是由于交易所系统故障等非正常原因造成错价的情况，中行与芝加哥商品交易所及市场参与者联系求证，因此暂停挂钩美油合约的原油宝产品交易一天，未影响客户权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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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行公告
多家银行预警“纸原油”风险
事实上，近期随着国际原油价格大幅暴跌，市场上不乏抄底者。在不少抄底者看来，作为基础工业品，原油是很多行业的上游原料，有自身存在的价值。不论一段时期内暴跌暴涨，未来都有价值回归的时候，这促使下游投资者不断抄底。
然而随着油价始料不及跌入“负利率”时代，机构开始发出预警。 4月21日，中国工商银行发布通告称， 4月23日该行账户国际原油产品将转期，当日交易结束后，产品参考的布伦特原油合约将由6月调整为7月。近期原油市场波动加剧，建议关注风险，谨慎投资交易。同日，建设银行亦发布风险提示，同时提醒投资者，充分关注近期原油市场价格波动风险，合理控制仓位；充分关注近期账户原油同一品种两个不同期次月度合约之间大幅升水的风险，客户换仓或转期时，可能会出现持仓份额显著减少，或保证金占用显著增加等情况，在解决方案中，建设银行提到，投资者可以选择先主动平仓，再根据市场情况择机建仓新合约。
除了发布风险提示、修改相关交易规则外，也有银行选择直接暂停了相关产品的交易，中国银行在4月21日发布的公告中宣布，该行“原油宝”产品“美油/美元”“美油/人民币”美国原油合约暂停交易一天，英国原油合约正常交易。
不断下探的原油跌入了“负”时代，也折射了当前金融市场的不确定性以及投资波动的巨大。面对一再下探的各类资产，我们应该如何是好？在此，小编带你一起“复习”4月19日“289财经课堂”上华创证券首席宏观分析师张瑜的建议——不要轻言抄底，一个月内现金为王（嘉宾个人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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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访人员】陈颖
【视频剪辑】黎华联
【作者】陈颖；黎华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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