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检公安部督导性侵养女案，让个案成为正义标杆

作者：刑辩律师刘昌松
鲍某某涉嫌性侵未成年养女案引发舆论强烈关注，最新消息是，最高人民检察院和公安部已于4月13日联合派出督导组赴山东，对该案办理工作进行督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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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近些年来暴露出来的性侵未成年犯罪案件呈高发态势，但在案件侦查阶段，最高检、公安部联合派出督导组奔赴案发地监督指导一起此类个案，还是十分罕见的。这一举动表明了本案已形成全国重大影响，最高公、检机关积极回应民意关切。
本案存在涉嫌利用收养关系性侵被监管未成年女孩的情形，此外，媒体顺势还调查出，互联网上暗藏送养、中介和收养的产业链（尽管本案不一定涉及），使得案情变得特别复杂。因此公安部的督导介入，可调动和协调全国警力，通过个案引申查处和端掉一些“非法送养”的违法犯罪窝点，斩断黑色产业链，从源头隔断类似案件的再次发生。
再者，本案存在报案后撤销案件，后通过律师帮助和当地检察机关介入再次立案，但事隔半年又毫无进展，既不移送审查起诉，也不撤销案件，犯罪嫌疑人也一直未被羁押。这给外界太大想像空间，认为鲍某作为公司高管、上市公司的非独立董事和具有中美两国出庭律师资格的诸多身份和社会地位，严重影响了当地警方公正办理此案。
因此，最高检察机关作为最高监督机构介入此案，对于排除法外因素的干扰，最后得出客观公正的结论，提供了组织上的保证。这样，本案最终无论是撤销案件还是移送起诉，其结果都具有极大的权威性和公信力。
据报道“养女”最早在“医生奶奶”指导下在北京报过案， 2019年在山东烟台再立案迟迟没有结果的情形下，又在她现在的住所地南京报了案，这也使得本案存在了横跨三省报案的因素。北京报案为何没有下文，烟台报案为何在认为“没有犯罪事实”而撤销案件后又能再立案，南京警方又接到了哪些报案材料，这些环节是否存在司法腐败和渎职滥权等因素，最高公检机关的介入，也无疑有利于查清这一切。
【『』最高检公安部督导性侵养女案，让个案成为正义标杆】本案单从法律上讲，即使鲍某某在公安机关承认同“养女”发生了性关系，根据现有证据能否认定为强奸，对政策法规理解水平的要求也是很高的。从报道的信息来看，鲍某某同“养女”之间在法律上的收养关系不能成立，但鲍某某承认至少有一次两人共同生活的时间即长达2个月之久，即可认定为鲍某某对李星星“负了特殊监管职责”（相当于委托监护）。
最高法等四机关规范性文件虽规定，利用这种优势或被害人孤立无援的境地，迫使未成年人就范，与其发生性关系的，按强奸罪定罪处罚，但“迫使”还是关键要素。若没有迫使，自愿发生性关系，是不能认定为犯罪的。根据鲍某某对媒体的说法，房间里安装了监控。若有大量视频证据表明两人关系确实不错，但也存在一些打打闹闹的情节，在这种情形下发生性关系，能否认定为强奸，就非常困难。因此，最高公检机关的介入督导，有助于保障本案的法律质量。
需要特别指出的是，我国1984年曾有规定， “第一次性行为违背妇女的意志，但事后并未告发，后来女方又多次自愿与该男子发生性行为的，一般不宜以强奸罪论处” 。该规定在我国施行了近30年， 2013年才失效，但在实践中这条失效规定仍严重影响着某些办案人的观念。而依现行法律，哪怕男女双方多少次发生性关系都是自愿的，只要有一次存在强迫因素，都应按强奸罪追究刑事责任，以此观念办理本案，即可大大减少本案认定中的法律障碍。分页标题
我们相信最高检、公安部联合督导组介入本案后，会有既权威又令公众信服结果。但我们也应该从中自省，这样的高度重视，说明常态常规的调查解决不了一些特殊案件。如何提升我国法治水平，让个案不需要最高督导，让此前都引发舆论轩然大波的类似案件能有正义结果，是这起案件落定后，亟待解决的。（刘昌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