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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人小传
范伯群(1931—2017) , 浙江吴兴县(今浙江湖州)人 , 1945年随父母迁居苏州 , 1951年考入复旦大学中文系 , 20世纪50年代中期至20世纪70年代先后任职于南通中学、江苏省作协、江苏省文联、苏州市文化局等单位 。 1978年调入江苏师范学院中文系任教 , 1983年任苏州大学中文系主任 , 1986年被评为教授 , 1991年成为获国务院特殊津贴的第一批专家 。 曾获曾宪梓教育基金奖、“国家级有突出贡献中青年专家”、“八五”先进科技工作者等荣誉 。 退休后受聘于复旦大学中国古代文学研究中心“古今演变”研究室 , 任专职研究员 , 2014年当选首届“姑苏文化名家” 。 2017年12月10日于苏州逝世 。 主编《中国近现代通俗文学史》获得第三届中国高校人文社科研究成果一等奖、第二届王瑶学术奖优秀著作一等奖、第四届中华优秀出版物图书奖、第三届中国出版政府奖等 。 专著《中国现代通俗文学史(插图本)》入选“三个一百”原创图书出版工程 , 并获第二届思勉原创提名奖 。
范伯群先生是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领域的知名学者 。 20世纪50年代至20世纪80年代 , 他主要从事鲁迅、郁达夫、冰心、高晓声、陆文夫等中国现当代作家研究 , 20世纪80年代中后期开始致力于中国现代通俗文学研究 , 并作出卓越贡献 。
范先生对新文学的研究掷地有声 , 对通俗文学的研究更是“填平雅俗鸿沟” , 改写了中国现代文学史 , 其研究贡献、勤勉学风、人格精神永远垂范后学 。
智慧守元气
1945年 , 14岁的范伯群离开出生地浙江湖州 , 到苏州念书 。 从此 , 这座秀雅的江南古城留住了他大半辈的人生 。
到了苏州 , 范伯群就读于私立乐群中学初中部和伯乐中学高中部 。 学生时代的他意气风发 , 精神昂扬 。 1949年9月 , 他作为学联代表参加了苏州市第一届各界人民代表会议 , 迎接新中国到来 。
1951年 , 范伯群考取了复旦大学中文系 。 “日月光华 , 旦复旦兮” , 复旦大学读书的时光让他找到了人生志趣 。 当时 , 在复旦中文系任教的有郭绍虞、朱东润、刘大杰、吴文祺等著名学者 , 1952年高校院系调整 , 苏步青、陈建功、吴敬琏等教授相继调入复旦大学 , 这些名师的指导陶冶着范伯群的大学时光 , 尤其是贾植芳先生的到来 , 对青年范伯群影响深远 。
贾植芳在复旦开设“现代文学作品选读”“俄罗斯、苏联文学”等课程 , 范伯群和曾华鹏、施昌东成了贾植芳最欣赏和器重的学生 。 大三下学期 , 贾植芳给范伯群他们布置了毕业论文 , 范伯群的论文是写《王鲁彦论》 。
作家研究 , 为范伯群的学术事业打下了最初的坚实基础 。 2008年 , 贾植芳逝世 , 在追悼会上 , 范伯群代表弟子发言:“我是1952年拜在先生门下 , 成为他的学生的 。 在这56年的岁月里 , 追随先生左右 , 我时时深感 , 能成为贾先生的学生 , 对我来说 , 是人生莫大的幸福!贾先生不仅教我们如何‘开’学术研究之‘窍’ , 更是言传身教 , 教我如何才能做一个光辉的人 。 ”
受到贾植芳的影响 , 范伯群也用他的一生“写出了一个光辉的‘人’字” 。
临近大学毕业 , 正当充满期待的学术前景展现在范伯群面前时 , 贾植芳被打成“胡风反革命集团”分子 , 被捕入狱 。 因为和贾植芳密切的师生关系 , 范伯群经隔离审查后离开了复旦 。
青春年代的灿烂前景突然之间变得一片晦暗 。 “任港没有码头 , 我在船员的帮助下 , 先用一根绳子将铺盖行李吊到小划子上 , 然后再将我吊下去 , 小划子摇到岸边 , 我踏上了南通的土地” 。 1955年 , 本该登上大学讲堂的范伯群被分配到南通中学当起了一名语文教师 , 以后的二十年 , 他的人生处在压抑之中 。
然而 , 踏实认真的工作与不凡的才华 , 让范伯群赢得了学生的敬仰 。 南通中学的学生后来有的当了小学校长 , 有的当了中学校长 , 他们如今都已八十多岁高龄 , 但仍会从南通跑到苏州 , 仍会写文章感念师恩 。
中学教师的工作 , 没有终止范伯群对学术的信仰 。 1956年 , 他开始和同窗好友曾华鹏合作 , 撰写作家论 。 1957年 , 《人民文学》第5、6期发表了他和曾华鹏的研究成果——4万字的《郁达夫论》 。 秦兆阳在《编后记》里说:“我们愿以发表《郁达夫论》作为一个开始 , 望有志于此者 , 能够对我国现代以及当代的许多作家进行深入的研究 。 ”
《郁达夫论》不仅是范伯群的第一篇学术论文 , 也是新中国学术界研究现当代作家的“一个开始” 。 而这位站在学界潮头的研究者 , 当时只有26岁 。
从《郁达夫论》开始 , 研究冰心、王鲁彦、蒋光赤、叶绍钧的论文一篇接一篇写了出来 。 范伯群因成绩突出 , 被调入江苏省文联理论研究室 。 然而 , 勤奋努力带来的有所起色的人生事业又被打断 , “文革”开始了 。
范伯群进了“五七”干校 。 天生的不屈、乐观的韧性 , 让他依旧能在那样一个艰苦躁乱的年代沉下心来读书 。 “在干校只能读一种书 , 那就是‘毛选’ 。 但由于毛主席说要‘读点鲁迅’ , 这样我就将《鲁迅全集》搬到了干校 。 白天做‘杭唷杭唷派’ , 晚上就在灯下读鲁迅的著作 。 当对我的监督劳动放松一点时 , 星期天就允许我自由活动了 。 我就借了一辆自行车 , 骑车直奔镇江码头 , 买一张渡轮票 , 推车上了六圩 。 再一口气飞车到达扬州师范学院 , 找到了曾华鹏 。 我们两人交谈时都感到在这精神生活极度贫乏的日子里 , 我们得保持自己的‘智力活动’的元气 。 ”
在“精神生活极度贫乏的日子里” , 鲁迅成为范伯群的精神支撑与智慧动力 。 “文革”后 , 一篇篇研究鲁迅作品的论文发表 , 1986年范伯群与曾华鹏合著的《鲁迅小说新论》一书出版 。 这部书既是一部鲁迅研究史上得风气之先的重要著作 , 也是一位时代知识者坚韧学术生命的见证 。
雅俗双翼飞
1978年 , 范伯群调入江苏师范学院 , 即后来的苏州大学 , 开始了高校教师的生涯 。 这距离1955年他离开复旦时怀揣的梦想 , 已过去了20多年 。 其后来收入《鲁迅小说新论》中的系列论文的最初一篇也于这时发表 。
1978年 , 《文学评论》第4期刊出《论〈药〉——鲁迅小说研究之一》 , 这是“文革”以后复刊的《文学评论》发表的第一篇学术论文 , 引起当时百废待兴的学界的极大关注 。 从1978年到1986年 , 范伯群与曾华鹏合作的鲁迅研究成果接连不断问世 , “以鲁释鲁” , 既为“文革”以后的学术界提供了研究的思想方法 , 也成为20世纪80年代中国现代文学研究的示范 , 开启了新时期文学的一重帷幕 。
稿源:(光明日报)
【】网址:/a/2020/0330/010news244823.html
标题:「范伯群」范伯群:以鲁释鲁研俗不俗